这件T恤并不是他的, 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程昊施舍的。
没错, 施舍。
程家有钱, 比他能想象的还要有钱得多，但程昊就是要让他穿自己的旧衣服。
当然, 比起随时会降临的羞辱和打骂, 穿旧衣服其实并不算什么。
他仰起了苍白的小脸, 努力在劈头盖脸的雨水中睁大双眼。
妈妈临走前告诉他, 自己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果他想念她了, 就抬头看看天空，妈妈会在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后面看着他。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只能看到连绵不绝的乌云, 以及无穷无尽的大雨。
妈妈他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一步，喃喃自语道：我想你了
要死啊！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车里的中年男人不顾大雨伸出头来，破口大骂道：找死也别来老子这里找死，真他妈晦气！
程书煜看了男人一眼, 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前走。
一道又一道急刹车先后响起，四周的行人指指点点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小男孩在马路中央横冲直撞，但没有一个人想要去管一管。
程书煜闭上了眼睛。
妈妈，我来找你吧
意识彻底放空的一瞬间，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猛地将他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看向那只手。
那时候他还不会太多的形容词，脑子里冒出的只有好看两个字。
走吧。那只手的主人说话了，嗓音在雨声的掩盖下显得有些模糊，但是温柔又好听。
他愣愣地扭过头，入目是一张极为好看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