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淡了宗次郎,刚来就要让我走吗。
太宰治声调委屈,孩子气地晃荡双腿,想了想,开口:你心情不好?
冲田总司微惊,交叉放在腿上的十指动了动。
能看出来吗?
不能。
不得不说,冲田总司掩饰得很好。他总是能掩藏自己的心绪和伤痛,足以骗过所有人。
太宰治也望向庭院,似乎不直视冲田总司才能说出接下的话。
除了我。
声音极轻,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
我和小忍道了歉。
冲田总司轻声开口,我今天不小心把她打伤了。
明明是不久前才失去父母、那么娇小的女孩子。
小忍其实不太适合练剑。她太瘦小,手臂长度不够,力道也不足,可能无法砍下鬼的首级,遇上强大的鬼可能只有丧命的份。
我想劝她放弃。
可是,小忍很努力,真的很努力,看到这么拼命的她,不知不觉就认真了起来
恍然回神,映入眼帘就是蝴蝶忍捂着手臂倒地的样子。
蝴蝶香奈惠着急地冲过来
悔恨和愧疚席卷心头,冲田总司自嘲地微笑:我还真是个危险人物。
冲田总司低下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语气充满难言的哀伤。
是啊,真的很危险
危险到一察觉威胁就会立刻拔刀,甚至对同伴也是这样,没想到这样的事现在还会发生我其实不想杀他的,我不想杀他我带他回来是因为大家还需要他。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像是自己亲手把他带回来,又亲手杀了他。
山南先生
冲田总司声音极轻,但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还是被太宰治耳尖地注意到了。
山南先生?
谁?
冲田总司很快从思绪中脱离,没有透露太多。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所以没人想跟我练剑,也总让那位先生担忧,冲田总司笑笑,我可真是令人头疼呢。
发觉太宰治缄口不言,冲田总司道歉道:抱歉,让你听我说些奇怪的话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太宰治却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去做。
少年起身,走到冲田总司面前,然后蹲下。
那不是你的错。
太宰治凝视着冲田总司,眼底的光前所未有的诚挚。
你是我见过最温柔不刺眼的光,最干净清澈的雪。
请不要悲伤,自我否决。
你值得世间所有最好。
也许是太宰眼里的光芒太真诚,最深处还有他看不懂的某种情绪,冲田总司眼睫扑簌了一下。
太宰治犹豫再三,像是耗费了巨大勇气,终于瑟瑟缩缩迈出了重要一步。他伸手过去,放在冲田总司手上,动作极轻,像是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又害怕惊扰到什么。
这个动作令冲田总司微微一愣。
咦?
布料的触感从手背传来,还有微凉的体温。
冲田总司这才发现太宰治戴着白手套。
迎着冲田总司视线,太宰治抬起手,怎么样?
好看。
冲田总司微微恍惚,眼前浮现出在地标大厦看到那幕。
没记错的话,那位青年也戴着这样的白手套。
太宰
我是不是见过长大后的你?
还没问出口,冲田总司就先行否决了。想想也不可能,难不成太宰还能逆生长?
什么?
太宰治蹲在他面前,微微歪头,眸里充满困惑。
没什么,冲田总司道,虽然好看,但不合适你,现在戴着太成熟了。
诶,是吗
太宰治一脸失望。
他觉得还不错啊。
宗次郎。
太宰治蹲在地上,眼睛眨巴眨巴,就像只在盘算接下来要打翻哪个餐具的黑猫。每当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冲田总司就知道接下来要小心了。
我刚才安慰到你了吧?
冲田总司点点头。
虽然太宰只说了一句话,但很神奇地安慰到了他。
或许更多是因为对方表露出的某种情绪吧?
那你能满足我一个心愿吗?
太宰治努力让自己表情更加无辜。
整人的事冲田总司自己也没少干,他露出相似且微妙的笑容。
你先说。
我能看看你的女装吗?
嗯?
我想看看你的女装?
冲田总司笑容愈发灿烂。
你该去休息了,太宰。
肉眼可见的黑气让太宰治不由自主抖了抖。
别怂。
想想宗次郎女装!
太宰治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听冲田总司道:等你休息好了,再算算这段时间你消失的账,嗯?
太宰治:
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伸伸懒腰,瞄了眼天边。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虽然【人间失格】可以无效化鬼血,也不会对人的血肉产生欲//望,但那些东西还是切实存在在他体内,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赶在天亮前
?
冲田总司奇怪:天亮了再赶路比较好吧?
那就来不及了,报社明天还有事,太宰治神色自然,有人护送我的,不用担心。
回见啦,宗次郎。
冲田总司:
目送太宰治背影消失,冲田总司望向天边。
太宰刚刚望的是日出的方向。
这一行为简直就像是特地赶在日出前离开似的。
冲田总司眸中的温度很快凉下来。
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
朝阳扫过来的前一刻,太宰治踏进万世极乐教。
童磨立刻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