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中仙好倒是好,可是如果给我师弟贸然服下,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恶果,毕竟我看那萧遇玉为了此物,竟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怕只怕,若然师弟吃了她这枚金丹,将来不会也落得这个下场吧?”
白焰教母心道她原来担心在这里,于是好言相慰道:
“贺丫头,这你倒是过虑了。这萧遇玉发疯,跟她体内的雪中仙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她自己生性偏执所致,这雪中仙充其量不过是她体内结出来的一枚良药,就跟这枯木上结出的灵芝一样,你只不过取灵芝来用,关这枯木何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再者,为容颜不老坏事做尽的乃是萧景虹,萧景虹虽然容貌跟萧遇玉相似,可是心性脾气不过是常人,远远及不上她厉害。只不过萧遇玉寄生与她体内,她不过是受了这内在的唆使,所以才群凶极恶,不顾手段,草菅人命也要得到这雪中仙,说到底也是她自己心肠恶毒罢了。”
“这两人,虽然皆是因为雪中仙送了命,可是却不能怪到这雪中仙身上,又并非因为雪中仙乱了她二人心智,乃是她二人本就心智不坚罢了。”
白焰教母此番说法,方才是彻底打消了贺终南的疑虑。
不过一想到白焰教母这么多年来,就是因为这雪中仙才能永葆这青春少女的容颜不老,如今贸然取去,只恐她老人家舍不得。
刚刚乃是甘黛黛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可是白焰教母似乎还没有丝毫想让的意思。
兴许是看出来贺终南的疑惑,白焰教母哈哈笑道:
“你这丫头,眉毛都快拧上了,莫非是在担心,我不肯将此物给你师弟?”
“教母真是神机妙算,我想您老人家得了此物恩典甚久,如今轻描淡写的送给我们,以后便是垂垂老朽之态,只怕心头舍不得。如若这样,我便不要了。”
“哈哈,你这丫头看起来粗枝大叶,此刻怎又心细如发了。我若真的舍不得此物,刚刚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将此物转赠给你呢,虽然是交战一时之需,可是既然是我白焰教母送出去的东西,断断没有再拿回来之理。”
“——更何况,萧遇玉是被你本人亲手打散的,如今她的金丹,归属自然是你本人。既然你愿意将它赠予给你师弟,我也好,其他旁人也罢,断断是说不出什么道理的。”
白焰教母言辞恳切,理由是一条接着一条,说的贺终南也是心悦诚服。
如此这般,自己就却之不恭了。
贺终南深怕自己不够细心,恐有遗漏。于是再三询问道,此物究竟对风狄生的身体是否有害。
在得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作答之后,这才信心满满的将金丹带到了风狄生面前。
风狄生刚刚从温泉池中疗伤而出,身子虚弱,可是神志明显比之前清醒不少。
他闻听的洞外打斗声一片,心中焦急,害怕贺终南有什么闪失,如今见得她和众人平安而归,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贺终南兴高采烈的将金丹奉到他的面前,又将自己是如何打败萧遇玉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说到精彩之处,还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
风狄生开始手心捏汗,暗暗为她担心。
听到后面贺终南大战而胜,心中又忍不住的为她高兴起来。
末了,贺终南叙说完毕,将这粒金丹拿了出来,将这雪中仙的妙处说了一说,也不强求,只待他本人意愿,看究竟愿不愿意服下。
风狄生看着这枚金丹,心中百感交集。
他看了看一旁的白稷,白稷此刻身体抱恙倒是其次,他本就对萧景虹死了心,可是闻听到萧遇玉的状况之后,惊觉自己不过是爱上了一个虚无的肉身,心中更是感慨。
他此刻呆呆而立,暗暗垂泪,看着倒是令人伤心。
风狄生心道:
我当日会使出锁心咒,无非也是为了逼白稷吐露究竟雪中仙是何物,不然也不至于将自己伤及至此。
想不到今日,此事兜兜转转,因雪中仙三字而起,又因雪中仙三字而终。
此种玄妙,竟犹如上天故意安排好了一样。
风狄生又望了望面前这颗金丹,它仿佛一颗种子,在等着自己的召唤。
风狄生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向往之情,不知怎的,竟对着这金丹生出了一丝归属感。
说不定,这物,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为何缘生出这种想法,风狄生默默的从贺终南手中接过金丹,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股脑就吞了下去。
他动作极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贺终南没想到,他闷头不做声的就将这金丹吞了。
倒是颇为惊讶。
她本以为风狄生会退让一番,或者询问一番。
可是这二者皆没有。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仿若无物一般,气定神闲的就接受了这枚雪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