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蕴干瞪着眼,一时无言。
戈欢心想着,先找挽风问清楚,然后再回来看师尊与巫首尊的决斗,他们倆是在最后一场比试。
他仰首望了一眼浮云之上,极星子一袭黑衣在大朵大朵的白云间显得出尘绝美,浮云遮住他一半的脸,可戈欢用眼光已将他轮廓勾勒完整无暇。
师尊,是完美的。
戈欢转头,一步一步稳稳妥妥地走向幽深的树林之中。
第26章 挽风出手
戈欢拨开眼前茂密的树叶, 愣在原地,四周湿气很重,深色高枝上的积水时不时滴落在他肩上, 脸上,却顾不了。
风子言被银色透明, 散发纯白光芒的绳索五花八绑,套在树上, 任其怎样挣扎, 摆脱不了。
斜对面树干上悠闲坐的是挽风,他早已换下素衣,一如既往的艳丽风衣,一条腿晃晃悠悠地荡着,一手绕指尖旋转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刀身银光闪闪,扎人眼,一手勾着一斧头。
他媚眼微咪, 嗓音慵懒: 你说吧,想怎么死?是剁成一块块喂狗, 还是一刀一刀把你肉割下来,最后剩一堆白骨
风子言听得脊背发凉, 嘴唇抖动合不拢 你不是说掌门找我??你骗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 他已在大脑疯狂搜索这张脸,可根本没见过!况且此人长得如此显眼招摇, 过目肯定不忘,君山派的弟子大多都见过,但人多总归有不认识的, 刚也没多思考。
别疯狗乱叫打扰小爷我说话,最好别发出声响来,否则立马要你命。
呜 风子言闷哼一声。
挽风嫣然一笑,多情却道无情,指尖一松,旋转中的匕首像利箭般向风子言的腿上扎去。
鲜血淋漓,自他腿上汨汨而流下,滴答滴答落在底下的草叶,瞬间将它们晕染成血红色。
匕首扎进他腿中,绞着血肉旋转两周,又自动闪回挽风两指之间。
风子言痛得撕心裂肺却又不敢叫出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了他,会惨遭如此报复。
他最近有所收敛,没有仗势欺负谁。
匕首在指尖绕了两圈,咻的一声又扎进风子言腿中,搅动得血肉模糊。
风子言疼的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却又动弹不得,求死不能,只希望此刻有人来阻止这场他从来没经历过的噩梦。
挽风还觉不过瘾,反复重复这一动作,乐此不疲。
别扎了,求求,求您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用尽此生最卑微的语气,乞求,他感觉自己腿又要废了,他已经尝过失腿之苦,不想再来第二遍,何况这种凌迟,折磨,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挽风手握着匕首,脸上不经意间沾染一血迹,平添几分妖艳,笑道:这辈子还没几个人能见我真容,见过的大部分都不存在这个世上了,特别是你们这些修仙的恶心之徒,而你更特别,是必须死。
风子言嘴唇发白,面色如土,听不懂眼前人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大概活不成了。
此人笑面虎,笑得越灿,下手越歹毒,落入他手,求饶难有生机,风子言垂下的头略扬起: 这是,君山派,由不得你胡来!
威胁我?
挽风手在匕身抹了一点血,反复揉捻: 你这条腿我要卸下留着,送给小欢欢。
风子言猛然惊醒,睁眼恐惧道:你,你,与戈欢是一伙的?你是妖! 那这么就说得通了,不然谁会有这滔天的仇要他的命,圣灵妖,他没被镇压,没死,还活着!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几秒,挽风手一松,匕首极速扎去,这一次劲道之大,直接将他腿死死钉在树中: 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鲜血顺着树干像病毒一般快速蔓延,浸透了一地。
戈欢触目惊心,知道了大概头绪,挽风在为他报仇雪耻!
虽然方式残忍了点,但痛快啊!他在一旁看得贼爽,爽歪歪,太刺激了,挽风厉害啊,他感觉自己傍上大佬的腿了。
这个朋友,交值了。
可这样就够了,不能闹出人命,但照挽风势头,是准备要了风子言的命。
他从草丛钻出,边走边对树上的艳美人儿招手:挽风,挽风,
挽风看见戈欢,眼中的狠戾转念间温柔深情,嘴角笑意蔓延,热情似火,飞身下去,还未停稳,就朝戈欢走去:是小欢欢呀,我还没去找你,你怎么来了,我好开心,你说是不是我们心有灵犀呢。
戈欢直接忽视他的肉麻,真诚道: 我刚刚看见你了,谢谢你,挽风,我是发自内心的谢谢,谢谢你替我出这口恶气,他曾被风子言踩在脚下侮辱时,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死一百次不为过。
如今挽风替他做了,虽不是千刀万剐,也八九不离十了。
但适可而止,放了他吧。戈欢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风子言。
挽风手自然摸上戈欢的脑袋,揉捏着他细黑的头发,笑盈盈道:小欢欢就是太善良,所以才容易被欺负,他在我心中死一万次都不过分,今天这几刀算什么,抵不上你一根头发,何况他对你所做的不仅仅是一根头发的事。
戈欢心底一软,他知道挽风说话油腔滑调,不正经,三分暧昧,七分调情。
可他可够义气,真正算起来,挽风才是他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虽然是妖,却比人有人性多了。
他是君山派的人,这是在君山派,不行,真的,挽风,你若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劝,我不在乎这些,你不能有事,你会被追究,到时
停,小欢欢,我可从未拿你是朋友,所以我不听劝。
风子言知道死到临头了,却还不忘嘴硬,讥讽道: 身为君山派晚星尊唯一的徒弟,结交妖邪,残害同门,恶心丑陋至极,你就是只烂蛤,蟆,不配成为极星子的徒弟,戈欢你会得到
未等他说完,挽风手一挥,风子言脑袋一麻,舌头被活生生切断了,双眼瞪得浑圆,脖子一歪。
鲜血四落,挽风体贴的伸手将戈欢护在身前,不让他被血溅射到。
戈欢刚刚还在心悸风子言的一番话,转眼间惊叹,愣在挽风怀里,话都说不圆了:你,他,他,被你,死了?
本就该死,让他多活了几日。小欢欢,没有人可以动你,谁也不能。
赤,裸裸的话语,钻入他的脑子,顾不及多思考,风子言死了,
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人死了。
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恐惧,他接下来不知如何办,人虽不是他杀的,可为他而死。
如果 挽风被扒出来, 而今日君山派四位尊长都在。
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毁尸灭迹,找个地方把风子言的尸体埋了,必须藏起来。
戈欢强做镇静: 快把风子言尸体放下了,快,快,
好。
挽风正欲施法。
子言,子言
是阿清的声音!他怎么找来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躲也不是,藏也不是,跑,能跑哪儿去。
戈欢双手急忙抓住挽风胳膊推着他:挽风,你快走!被发现,你就死定了!快点!
挽风反握住他的手,轻笑道: 我走了,让你背锅?小欢欢,我怎么会这么做
我习惯背锅,这点锅没什么,你快走! 君山派的人嫉妖如仇,不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就会把你丢进万妖渊!
想起万妖渊,他冷汗直冒,人间地狱,妖界阎罗,挽风这么好的一个人受此惩罚。
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