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他马上恢复自如:真没事,本来不想跟任何人提起,既然欢欢想听,我便说与你听 ,就当听个故事罢,别有什么负担。
你老是说,别让我有负担,别让我有负担,可我又不是圣人,我怎么可能听了毫无波澜,那个故事的主角是你,挽风,我怎么会不心疼,不心疼呢,挽风,你早点告诉我啊,我可以理解的
戈欢脸埋进挽风手心里微微啜泣,他知道挽风可能与极星子有血海深仇,可这仇太大太深了,让他消化不了,唯有心疼。
告诉你有什么用,欢欢,起来,不用难过,我早已不想这些,我现在只是希望你能开心。
我很开心,挽风,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
挽风抬起了手,手心是温热的,因为有泪水流过。
欢欢,一个月过得真快,这么快就到了头,真是舍不得。
戈欢听这话有点不对劲,仰头他看见挽风依旧在笑:欢欢,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真像一百年前的我,我真的一点都不想骗你,我想守护你那份不可多得的单纯,天真,烂漫,你信吗?欢欢。
我信,我信。
可我没有做到,不仅骗了你,还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是我能力太弱
挽风声音有点哽咽,他哭了
没有,没有,挽风,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弱,一点都不弱,你孤身在这万人恐恶之地开辟一片天地何其不易,你真的很棒了,还有我不怪你骗我,不算骗我,挽风
挽风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是不允许像你这样的人生存的,太蠢太笨太傻太天真,欢欢,不如变强,变得最强,没人敢欺负你,没人了。
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立马握住戈欢的手起身,搂紧他的腰:所以,欢欢,想变强么?我可以帮你,与其让别人得到好处,不如给小欢欢。
戈欢想挣脱,想拒绝,发现被挽风定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就这么被挽风抱在手臂里,向床榻上走去,轻放着。
这段路程其实很近,而今天却像是走了几千里那么远,仿佛这一走,再也回不了头。
欢欢,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俩身上有同一种气息。 挽风将他平放好,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他的脸,慢慢从额头,到眼睛,鼻子,不碰他脸上的伤,又到脖子
挽风以前是说过,那时以为他是神经病,有幻想症,根本没放在心上。
什么气息?究竟是什么!
只有我能懂你,欢欢,因为我跟你一样,天降妖核,只是你被保护得很好,至今还没人发现,而我却早已暴露,这是一千年都等不来一个,今世却出现两个,我们倆属性不一样,但催动方式一样,现在我帮你催动。
戈欢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妖核,什么催动,完全超出他所接受的范围,书里有这么写的吗,改变剧情至于改得这么彻底吗,与前文不搭边的吗。
可催动需要他不动吗,需要他不说话吗?挽风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你很棒,只是这东西一直在压制你,所以你做什么学什么都感觉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不是你的原因,就是这个东西,我现在就帮你,我不知这么做对你来说是对是错,我只是想到以后没我,没人可以保护你了,欢欢,要自己强大。
此时挽风手已经开始解戈欢腰间细带,一点一点,甚是磨人:只有我们俩结合,才能将妖核力量发挥到极致,只是欢欢,后面记得一定要挺住,你要承受得住,不要怕疼,挺过去了你便无人能敌,万世称王。
他手轻轻一拉,戈欢大片白嫩肌肤与空气相接,加上挽风身体释放的寒气,冷得戈欢一颤。
戈欢微微睁大眼睛,他相信挽风不会做出格的事,因为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丝毫没有那种意思。
而是要出事,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明白,太突然了,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他心如擂鼓,呼吸急促,紧紧盯着挽风。
挽风继而匍匐在戈欢身上,微微支起身子,不让自己压着,嘴里还在不停地鼓励,言语温柔极了,慢极了,: 欢欢,不要怕,你可以的,要想成为非常之人,必定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舍弃该舍弃的,还有不要回君山派,不要回,去其他地方躲着,直到妖核完全异化,记住了么。
戈欢眨了眨眼,极力回应着,可不可以解开,他想说话。
我已经做完想做的了,接下来,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还有我没有做让你不开心的事,定不会让你失望,所以如果可以,有空多想想我。
说完,他手指在戈欢心脏处画了一个圈,挥手闭了戈欢的眼睛。
戈欢眼前一黑,胸口一凉,有尖利牙齿咬进他肉里的疼痛,继而是源源不断的法力灌进,
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感觉,他的灵核,男主天生的灵核仿佛在破壳而出。
它在动,它在运行,不似以前死气沉沉,震动波及全身。
全身轻飘飘的,快要上天的感觉,不再有什么东西压抑着。
可后面却只是单纯地输送法力,快爆炸了,够了够了,法力太多了,他想叫挽风停下。
可挽风依旧在灌输,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多得戈欢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自己衣服大敞着,未见挽风身影,他胸口处躺着一片五瓣霜花,晶莹剔透,发光发亮。
是挽风留下的吗?挽风去哪儿呢?
他起床,发现身轻如燕,挥挥手,便掀翻桌子,打碎了一桌子菜。
惊住。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以坐拥无上法力,不用再被人欺负碾压。
现在真的实现了,换做以前,可能开心地蹦蹦跳跳,尖叫呐喊,而如今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好像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但不死心。
他忙控制住,法力不可同日而语,是挽风给他的。
可并未如挽风说得那么痛苦,只是一时接受的法力太多了,他身体太弱,接受不了。
待他找遍二人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未曾发现有挽风的身影,
如果可以,多想想我。
这时他才开始思考挽风说得最后一句话,这时他才发现其实挽风可能已经不在了。
就这么突然,不在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一开始只是想来了解挽风和极星子的问题,看能不能找到救极星子的方法,可最后怎么变成挽风不在了。
他细细回想这一个月以来和挽风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发现挽风是以那种过一天少一天的态度与他度过每一时刻。
把自己捧在手心里,什么都依自己,顺自己,分外珍惜!
只有一个月,为什么只有一个月,是谁规定了。
戈欢疯狂思索,从一开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妖渊里,不是极星子将他打入的,是那个为他织梦的人,施绮梦术的人。
是他!可自己当时根本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只听得声音,可能声音都是假的,隐藏好的。
只断定,那人是在君山派!所以挽风叫他别回君山派,因为很危险。
还有极星子为什么也在万妖渊。
他现在必须先救极星子,问问清楚,而且也要问问百年前是不是他屠杀了圣灵妖一族。
如果是,那便不可原谅,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实在不配为人!
戈欢再次来到牢狱前,挥一挥手,大牢门开,走进。
庙里怨气甚重,他实在没心情观赏四周环境到底有多恶劣,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的,一碰都是机关设定,关在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而极星子选择的是,不动,就跪在这儿,没动。
他斩断锁链,极星子身体滑落,急忙抱住,也不敢看极星子一眼,也不允许自己多想一点关于他的。
只是抱着,快速走出这阴沉沉,令人难以呼吸的地方,
极星子的确没死,还有气息。
其实挽风终究是留了一命,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见了极星子。
却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