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歌皱了皱眉,眼见着车子走了,才抬步往剧组去。
上午的戏演到中途,机组换设备,演员们需要暂时休息一会儿。
喻池躺在折叠椅上玩手机,忽然眼前光线一暗,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喻池抬眸,发现徐至歌正站在他面前,双臂抱胸趾高气扬地俯视着他。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喻池只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很快又挪回手机上,专心看着沙雕段子。
徐至歌:
被无视得这么彻底,徐至歌轻易就冒起了火儿,朝喻池的椅子上踢了一脚:喂。
喻池眉心一拧,不耐地啧了一声,掀起眼皮:脚不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徐至歌没搭理他,开口就问:早上送你来剧组的,不是你助理吧。
关你屁事。
我可看见了,徐至歌轻蔑地望着喻池,嗤笑,你下来的那辆车上,里面的人是个男的,看着似乎还有些熟悉。
喻池心中一凛,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我要是没猜错,那人就是谢寒川吧?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徐至歌指着喻池笑得得意非凡,我还当你有多清白呢,连路导都亲自出面替你澄清,没想到还是靠的金主,也不过如此。
喻池摁灭手机,神色坦然地说:看不出来,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干脆别演戏了,去写剧本吧。你不是喜欢给自己加戏么,正好,想加多少加多少。
徐至歌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却始终找不出一丝破绽。
好半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冷冷道:你等着,我总会让你露出马脚的。
说完便扭头离开,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喻池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秒,然后极为不爽地对着空气踹了两脚,嫌弃地呸了声:神经病。
如谢寒川所说,他在这边足足待了一个星期。安排完工作后,还额外多出了两天的时间,陪着喻池在周边逛了个够。
两人戴着同款棒球帽,漫步在国外陌生的街头,梧桐叶青绿茂盛,风吹过时扑簌簌地响,摇下一地细碎光影。
这样的季节和天气,让谢寒川恍惚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夏天,在异国他乡的咖啡厅露台,他远远看见,于烬和另一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和谐。
当时的于烬是什么样的表情,隔着数年时光和距离,谢寒川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确定的是,那时他的心情,茫然又困惑,一直缠了他这么多年。
从回忆中脱身,谢寒川稍稍侧头,将身边的人纳入眼中。
忽而释然一笑,他长长吁了口气,忍不住问:你当时,是怎么和江胥源分手的?
这问题太过突如其来,喻池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跳过来的,怔了片刻,才斟酌着缓缓道:大概是发现不太合适。
谢寒川目光幽幽地朝喻池斜了一眼,明显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喻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说吧,怕谢寒川又觉得他含糊其词,然后胡乱吃醋,说吧,又难免觉得丢人
想了想,喻池挠了下头,叹气:他说,交往了近半年,手都没拉过几次,就提了分手。
谢寒川神色简直一言难尽,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像是想笑又不敢。
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喻池舔了下唇,有些懊恼,又别扭地解释:他可能感觉出,我没有那么喜欢他,所以算是及时止损吧
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谢寒川艰难问:那你最初怎么答应他的?
喻池回想了一下那时候的心态,咂摸道:大概,他正好跟我表白,我又刚好心血来潮,想着都二十多了总要经历一下就答应了
不知怎地,听了这话,谢寒川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后悔。
甚至恨起了当时榆木般的自己。
喻池见他脸色怪异,以为他又在乱吃醋,忙问: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又生气了吧可我都说实话了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仿佛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见状,谢寒川捏了下他的脸,自嘲一笑:没生气,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
夏日的阳光钻过树叶缝隙,掉落在喻池眼中,斑斑点点,似乎盛了满眼星河。
谢寒川静静凝视着他的双眸,忽然又觉得这样就很好。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这就够了,无需再贪心。
他微微敛下眉眼,半开玩笑道:刚刚在想,要是当年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或许你的初恋就是我了。
喻池顺着他的话试想了下年轻时候的谢寒川
不禁发出了不怀好意的淫.笑。
被他笑得后脊发寒,那些温馨旖旎的情绪瞬间消散,谢寒川迟疑着问:笑什么?
喻池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经点,含蓄地解释:就是觉得,那会儿年轻气盛,还精力旺盛,说不定咳,我还想坚持当1呢。
他扫了眼谢寒川,啧啧道:那两个1当然是没有未来的。
被他气笑了,谢寒川忍不住问,那你现在怎么愿意了?
喻池捶了捶腰,又揉了揉脖子,抻着胳臂缓缓道:现在,这不是老了嘛,当1多累啊,精力不够。
年纪更大的谢寒川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说着,喻池又拍了拍谢寒川的肩膀,鼓励道:幸亏你身体倍儿棒精神好,继续保持哦。
谢寒川磨了磨牙,扯着嘴角笑。
看来昨晚还是太温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谢总不要心软,狠狠地上!
第68章 正经关系
又一年冬天。
喻池的电影拍到尾声,剧组演员们依次杀青,只等后期制作完成,预计春节档上映。
杀青宴就定在A市,当天,谢寒川有事没去,而喻池作为主演是必须到场的。
宴会厅里闹哄哄,喻池图清静,找了个露台,钻进去躲酒。
冬季的夜里没什么星星,无风,但依旧寒意刺骨,冻得喻池双颊泛红。
他斜靠在栏杆上,抿了口香槟,思考着等会儿回去让谢寒川做什么给他当宵夜。
谁知刚安静没一会儿,来了个更不招人待见的。
喻池瞥了眼端着酒杯进来的徐至歌,心底暗骂一声,然后直起身,作势要离开。
诶,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徐至歌伸手拦住他,另一只手捏着酒杯,同喻池的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碰击。
喝一杯?徐至歌淡声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