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大军撤退,曹变蛟和祖宽二话不说,带人紧追在后面猛砍,横刀挥落,刀光闪过,鲜血四溅,那些落在后面的后金士兵一个接一个人头落地,抽搐着倒下。锰钢打造的横刀真是太好用了,弯刀矛杆什么的一刀就断,后金的棉甲在横刀面前跟一张薄纸差不多,一刀就开,这两位杀得性起,首级都不割了,只顾着往前冲,一直追到大凌河边。
大凌河对岸,后金三个旗的精锐已经恭候多时了,看到明军骑兵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箭雨,射得祖宽和曹变蛟所部嗷嗷直叫,死伤不少。这两位见对岸集结了近两万后金大军,都头皮发麻,曹变蛟挥舞横刀拨打着迎面飞来的利箭,问祖宽:“还冲不冲?”
换平时祖宽肯定会回一句“不冲的是胆小鬼”,但现在可没这个心情了,没看到骠骑营早早勒马后退,退出了后金弓箭手的有效射程么?他苦笑:“冲过去送死啊?还是赶紧撤回去跟卢大人的主力会合吧!”
曹变蛟也不废话:“好!”二话不说,勒马就退。这时,一道红色波浪迅速涌来,长枪如林,火枪密如芦苇,天雄军主力已经赶到了。曹变蛟和祖宽一眼瞅见了李重时的将旗————他负责指挥长枪兵————马上策马过去,指着对岸森然布列的后金大军说:“建奴下血本了,在对岸一口气排出了三个旗的精锐,而且还是实力最为强劲的三个旗!”
李重时下令大军停止前进,自己用千里眼观察后金大军那庞大的军阵,果然是旌旗如林,锐士如雨,杀气冲天。他有些震惊:“该死的建奴,居然在河边部署了这么多部队,难道他们把围困大凌河城的兵力都抽过来了?”
祖宽朝已经不远了的大凌河城望了一眼,苦笑:“大凌河城断粮已经近两个月了,哪里还用得着围?就算建奴全部撤走,只怕城里的人也没有力气打开城门了!”
曹变蛟说:“如果我们能够将这大批粮草煤炭送进城去,这一仗还是有希望打赢的!大人,下命令吧,小曹愿意为大军先锋,冲到对岸去!”
李重时神情凝重,说:“此战非同小可,还是等大人到了再说!”
很快,卢象升、祖大弼、祖大乐这三叉戟也到了,看到后金在大凌河对岸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祖大弼和祖大乐倒抽一口凉气,卢象升却放声大笑。祖氏兄弟让他笑得莫名其妙,监军曹桓同样不明所以:“大人在笑什么?”
卢象升说:“我笑建奴懦弱!”
众将领失声叫:“建奴懦弱!?”都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卢象升之口。建奴有多凶悍,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五六十骑就能冲得上千明军溃不成军,如此可怕的对手,卢象升居然说他们懦弱?
卢象升指向大凌河,大声说:“建奴足有六万之众,我军不过一万,然而建奴却不敢与我军堂堂对阵,而是退过河去,试图半渡而击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已经丧失了在正面交锋中击败我军的信心,转而试图依靠地利击败我们!一群欺软怕硬的懦夫!”
祖大乐热血上涌,叫:“卢大人说得对,我关宁军跟建奴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建奴像今天这样露出怯态的,以前他们即便只有几十个人,也敢冲击比自己多出二三十倍的敌军,现在却被我们打得缩到对岸去试图跟我们隔河对峙了,真是一帮废物!”
祖大弼嘿嘿一笑:“过了这条河,我们便能长驱直入大凌河城了,想击败我们关宁军?他们做梦去吧!”向卢象升一抱拳,叫:“大人,正蓝旗在刚才那一战中死伤惨重,士气被重挫,正是这道防线的薄弱点,祖某愿带领关宁军渡河,击破正蓝旗,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卢象升凝眸细看,果然,被部署在右翼的正蓝旗旗帜散乱,队形也比较乱,朝这边不断张望,显然刚才那场恶战将正蓝旗打惨了,死伤超过一千人呢,绝对是伤筋动骨的。他略一思索,说:“那就有劳二将军了。我派一千火枪手隔河压制建奴的弓箭手,二将军以百骑为一队渡河,不断向建奴施压,切莫一次性投入太多骑兵,以免被堵在河里,遭受太大伤亡!”
祖大弼说:“晓得!”举起两把短柄大斧,大吼:“儿郎们,随我渡河,今天我们就在这大凌河畔戳破建奴吹了几十年的所谓女真满万不可战的牛皮!”
关宁军士气高昂,用山呼海啸的狂呼声回应他们的将军,数千骑兵离开军阵,浩浩荡荡的奔向正蓝旗负责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