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墙挟着强大的动能撞入流寇混乱得无以复加的队列当中,好多流寇被生生撞飞或者被马槊挑飞,惨叫声震天动地。还没完,在枪骑兵冲锋的同时,蒙古轻骑兵也接到了攻击的命令,横刀跃马呼啸而来,沿着枪骑兵冲开的缺口一路切下去,马刀对着一张张由于惊恐而扭曲的脸庞毫无怜悯地挥过去,刀光闪过,血溅三尺。更有一些抄起滑轮复合弓,箭若联珠,鸣镝啸响中流寇不是头部中箭就是胸部中箭,成片倒下。流寇只觉得四面八方全是天雄军的骑兵的身影,明明他们的兵力比这些骑兵要多出四倍,面对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冲锋却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以至于要单独去面对一支如此可怕的军队!这场战斗已经演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马槊、马刀、弓箭轮番攻击之下,流寇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雪地,不知道多少人在逃窜的时候被马槊从后背刺穿身体,或者被马刀砍掉脑袋,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团混乱中被高速飞来的利箭一箭封喉。稍稍还有一点理智的人都知道这一仗是赢不了了,越来越多人扔掉兵器,对着冲过来的天雄军骑兵狂叫:“降了!降了!”这种行为像瘟疫一样在军中蔓延,整个战场都是一片请降求饶的喊声,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大的伤亡,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大屠杀,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老回回、刘宗敏、李自成几个带着一小撮部下策马狂奔,没命的逃窜,至于逃到哪里才是安全的,他们也不知道,反正不能就这样当俘虏。他们不是张献忠,可以拿投降当饭吃,他们也是要面子的!
他们马上就为自己要面子的行为付出了可怕的代价,蒙古骑兵四面包抄过来,枪骑兵如墙跟进,转眼之间便将这股顽固不化的流寇死死困在了铁围之中。这三位也称得上是凶悍,各自带领一队骑兵交替掩护,分三路突围,犹如困兽,但每一次都让体力充沛、技术远比他们精湛的蒙古骑兵给轻松打了回去,他们的末日到了。
祖大弼拎着那两把血淋淋的短柄大斧跑了过来,见这三位颇为勇猛,不禁有些手痒,对钱瑜说:“没想到流寇中间还有如此猛将,待老祖去会会他们!”
钱瑜摇头笑说:“三将军,不必跟他们浪费时间。”冲那些蒙古骑兵厉喝:“你们还在磨磨蹭蹭些什么?解决他们!”
那帮正兴致勃勃的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的蒙古骑兵挨了训,一肚子怒火全撒在这些流寇身上,抄起燧发枪,对准了被他们压迫在中间,背靠着背的流寇。
面对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老回回颓然扔掉马刀,惨笑:“没想到我马守应纵横西北,刀枪如林,箭雨加身,都夺何不了我,到头来却死在一群蒙古鞑子手里!”
李自成喃喃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刘宗敏扔掉长枪,颤声叫:“我投降!我投降了!”
钱瑜喝:“开火!”
蒙古骑兵同时扣动板机,枪声惊雷似的炸开,弹如雨发,那些流寇在弹雨中抽搐着,身体被穿出一个又一个窟窿,绝大多数人还没等倒地,便已经死了。
纵横西北所向披靡的老回回身中数弹,一条手臂被子弹打断,当场身亡。上一次跟天雄军交手的时候他侥幸逃脱了,可惜这次没能延续上一次的好运气。
李自成胸部连中两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这位在原本的历史上几度沉浮,最终覆灭了明朝,又因为目光短浅,没能建立一个新的朝代,转眼之间便将胜利成果丢光了,自己最终也送了命的枭雄很不走运的遇上了一个他无法战胜的强敌,把自己的性命运在了这里。
刘宗敏腹部中了一弹,肠子流了出来,凄厉地哀号。如果明朝那帮士大夫看过后世的史书,再看看他现在的惨状,肯定会松一口大气,还好,这家伙挂了,他们不用到北镇抚司去尝尝夹棍、炮烙、铁梳子、脑匝、红绣鞋这些玩意的滋味了。
但是明末的士大夫似乎命中注定要有一劫,他们是逃过了夹棍、炮烙这些不死也得残废的酷刑,但是却在数年之后尝到了往脸上盖湿毛巾、往呼吸道灌辣椒水、老虎凳、拔指甲、疲劳轰炸等一系列相对温柔但绝对能让他们做一辈子恶梦的刑罚,为自己的自私、愚蠢、狭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且这一天来得远比历史上的北镇抚司拷掠来得早。
换谁都是奸,逃不过的……
高迎祥这支半吊子的骑兵在天雄军和关宁军的专业骑兵的吊打之下基本上全军覆没,超过五千人伤亡,其余的大多举手投降,有零星的侥幸逃脱,但也坚持不了多久,华北大平原的严寒很快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现在轮到高迎祥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