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得到,这可能是么儿暂时还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也可以确认自己在深圳根本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消息,顶多只是火车上拿的报纸里读了几篇关于深圳股票市场的内容。两个人一块儿走回了家,也差不多十一点钟了。曾姥爷早就起了,正在客厅里吹风扇喝茶。
陆云泽把之前记录的小纸条拿了出来,按照约定给深圳几个老板打了电话,约好了下一批要进的货。贺邵承则又拿了五块钱,去街上的凉菜店买了两份凉拌菜,又到之前的炸鸡摊子上,拿了五个么儿喜欢的炸鸡腿。到中午十二点,陆云泽终于把下一次订货的事情谈妥了,价格也商量好,下午就去信用社打定金。餐桌上这会儿也放好了碗筷,就等着他了。他赶忙过去一起坐下,曾老头则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开了。
一口清爽的生啤喝下去,老头从头舒服到脚。
“么儿,你来点不?”他怂恿着自己的外孙,毕竟农村没什么小孩儿不能喝酒的观念,老在餐桌上用筷子点了辣酒去给小朋友舔呢,“这生啤,味道好。”
陆云泽摇摇头,才不肯呢,他上辈子和贺邵承的第一回就是喝了点红酒,才小半杯就醉得什么都不清楚了,一觉醒来只觉得屁股痛。
他酒量差着呢。
“我不喝。”他拒绝了,贺邵承也一样跟着摇头。
曾姥爷觉得两个小朋友不识货,自己继续一个人喝着啤酒吃凉菜和鸡腿了。
什么材料都提交了,这会儿就等着审批下来,所以这两天老头的心情都好极了,自己在客厅自娱自乐的喝酒。陆云泽和贺邵承先把自己的碗筷洗了,接着又上楼去,把攒下来的衣服也搓一搓晾一晾。他们两个这会儿都穿的是新衣服了,贺邵承带过来的那些破布更是直接在乡下烧火烧了,一点都没留下。成套成套的衬衫和短袖挂在一起,随着风轻轻的飘,还挺整齐。
贺邵承把彼此的内裤也挂在了衣夹上,接着才把盆放了回去。
陆云泽已经坐在床上记账了。
他始终都用的是那个小本子和那只英雄钢笔,虽然换了个地方,已经不在农村的炕上了,但还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贺邵承过来帮他一起对了一遍,确定没错之后才一起躺了下来,盖着同一条毯子睡了个午觉。天气这会儿还有点热,但过了十月,估计就要凉了。
陆云泽靠在贺邵承身边,轻轻的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迷迷糊糊的说:“我们得找一床轻薄点的被子出来了……”
贺邵承侧过了身,虽然没敢抱住么儿的腰,但也用自己的身体让他更暖和了一点。
周一又开了学,曾姥爷觉得自己在县城也没事了,又跑回了曾家村,说要照顾照顾家里的鸡,过两天再回来找外孙和小贺。陆云泽也没意见,又和贺邵承一块儿上学去了。初中学习的知识虽然简单,但校园生活也并不无趣。上完了正课,他就和贺邵承一块儿去打篮球了,在那小小的球场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投篮,比谁准头更好。
贺邵承当然赢得轻轻松松。
班上的男同学也过来参与,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场篮球比赛。贺邵承被另一个队伍要走了,陆云泽觉得自己是必输无疑,只能不停地在场上跑,努力的去和对方抢篮。而贺邵承也真的很给他面子,只要是么儿来抢,手里的球就自动到了对方那里,丢得毫无破绽。只可惜陆云泽投篮准头还是不行,扔了几下只中了一个。
队伍里其他人哪看不出来承哥在给副班长放水,一边嘘一边说承哥偏心。
贺邵承微微勾着唇,把篮球扔到了篮筐里。
“下课了,喝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