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之后来喊我拔针。”护士收拾了一下,嘱咐了一句,“要喝水就去前台取,那里有杯子。”
“好,好的。”曾姥爷点头,“谢谢啊。”
他擦了擦一头急出来的汗水,终于在床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了。
整个观察室里,这样躺着挂水的人还不少呢。
贺邵承也坐了下来,但是始终都在么儿身边,垂着眸安静又认真的陪着他。
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淌入体内,额头上又敷着冰袋,那股让他头疼的燥热终于散去了一点。陆云泽也不那么痛苦了,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挂着点滴的手很冷,又轻轻的哼哼了两声。曾姥爷已经在边上低着头打瞌睡了,但贺邵承却是立刻弯腰凑了过来,贴在陆云泽的唇边,仔细地听着他说的话。
“么儿,怎么了?”
“手冷……”虽然之前都在痛苦的昏睡,但他也知道自己被带来了医院,挂了药水。生理盐水估计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整瓶都很寒,现在顺着血管流淌到身体里,他的手便完全冷了,在七月份的晚上都觉得冰凉冰凉的。
冷得……都有些疼了。
贺邵承便轻轻地抱住了么儿的那只手,用自己的掌心给他焐。
一大瓶生理盐水一点一滴的进入体内,挂完一瓶之后还有第二瓶。陆云泽自己中途勉强醒了一会儿,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眼眶下面都泛起青黑的贺邵承,不禁抿起了唇。
“你今晚没洗脸。”他的嗓音很轻,因为曾姥爷已经在边上坐着睡着了,“擦一擦眼角,有脏东西。”
贺邵承听话地低下了头,给自己擦了擦眼睛。
他的么儿都病了,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去打理自己呢?
陆云泽又笑了笑。
从早晨到现在,他的情绪是终于平静了,只是想到王成,心里依旧苦涩的厉害,“贺邵承……我们,到时候去看一看王成吧,送他最后一路。然后多给点白包……”
“嗯,”贺邵承抚摸着他的手,“会的,我们一起去。你不要太自责。”
陆云泽又一次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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