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邵承睡觉恢复得快,平时基本不做梦,所以六个小时的睡眠就能帮他攒足一整天的精神。这段时间他又有了新的目标,每天都充满了干劲,更是感觉不到疲惫。但陆云泽就不一样了,他每天都会做梦,乱七八糟的——偶尔是前世,偶尔是回到了高中校园,有的时候还和贺邵承一起在大草原上飞奔,彼此居然都穿着那种荡漾的草裙。
他今晚就是梦到贺邵承变成了一根挖耳勺,他在那里用贺邵承挖耳朵,醒来时还一脸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
贺邵承已经站在窗边,将自己衬衫的扣子一个个扣上了。
他只穿着一条底裤的时候,仿佛是超市里男士短裤的模特,不过没那么搔首弄姿就是了。现在穿上衣服,所有的肌肉又都被掩藏,一点都不显得壮。他的身材很好,只是穿了一件衬衫,都仿佛里面还放了一层中世纪西装的衬里,笔直笔挺。
大约是听到么儿坐起来的声音,他一边扣着手腕上的扣子,一边转过头来看他。
“醒了?”
“嗯……”陆云泽看着他,觉得贺邵承太高了,体型比他大一整号,就算是用小拇指来给他掏耳朵,都不一定能够伸得进去。
“穿衣服吧,就在床边。”贺邵承已经帮他把衣服都拿好了,“你早饭想吃什么?家里还有水饺,馄饨……想吃葱花饼的话我也可以去做一点。”
“出去吃吧,弄点有荤有素的那种,全吃面太没意思了。”他软趴趴地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时间,七点钟,还早呢。
贺邵承点了点头。
复旦大学的本部校区在杨浦,距离他们还有些远。现在也上大学了,贺邵承便不再打算遮掩自己的资产,和么儿一起洗漱后就上了那辆虎头奔。平时他们开车少,每年也定时把车送去保养,这辆虎头奔如今还和新车似的,车前盖锃亮。两边则始终都插着鲜红的小国旗,被风一吹,就飘扬了起来。
他带着陆云泽去了天津路上一家有名的早餐店——莱莱小笼,吃了一顿味道颇为鲜美的蟹黄汤包。
学校是给了一整天的时间进行报道注册,为了照顾从远方前来的同学,他们甚至还有志愿者在火车站汽车站处接应,夜晚十二点抵达都能直接送到学校去,十分人性化。陆云泽和贺邵承也不是很急,就慢慢地驱车到了本部邯郸校区。
每个地方的大学也都有一点本地保护政策,上海市的这几所高校也是如此,所以到了门口,由家长送过来的上海学子数量还不少,都是挂满了笑容,高高兴兴地拿着录取通知二楼的大平台进行注册登记。
贺邵承开着车,在交了校内停车费后缓缓地驶入了主干道。
尽管在这个年代,汽车还依旧是个稀罕的东西,但上海毕竟是全国相对来说最发达的几个城市之一,所以汽车数量并不少。只有偶尔认出奔驰车标的人目光顿了顿,其他的还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也没有受到过分的关注,停好车后便拿着彼此的录取通知书,学费缴费单,高考成绩单,个人身份证等等文件,前去了统一登记的地方。
每个院系都搭了一个台子,在那里欢迎新生,还帮他们拍照。
彼此不是同一个专业,按照道理就此就要分开了,但贺邵承看了一眼,见历史系那边人还不多,就先陪着么儿过去报道。这个专业的男生少,不少都是姑娘,连搭起来的台子那里都是学姐多。看到忽然来了两个帅气的学弟,学姐们的眼睛都亮了。
“同学,你们是历史系的?”
“我是,他不是。”陆云泽微微笑了起来,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他的模样怎么看都很俊秀,一脸的读书气,“学姐好,我叫陆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