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按下暂停,对凌笳乐解释道:“这段和他早期那个剧本……”
他收了声,手上顿了一下,随即伸长胳膊从桌上抽出张纸巾递过去,笑道:“这有什么好哭的?”
凌笳乐擦擦眼泪,声音比平时更沙哑,还带了鼻音:“拍得好。”
沈戈偏着头看他,附和道:“是,王导会拍,演员演得也好。”
凌笳乐把湿纸团往桌上随手一丢,“你接着说,这段和他那个剧本怎么样?”
沈戈用两个手指头捏起那团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有共通之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沈戈带着凌笳乐看剧本、看电影片段,都是和那个剧本相关的情节,并且不局限在王序的片子里,还有别的大导演的。
他的初衷很简单。他觉得自己是电影外行,而剧本最终都要以电影的形式表达出来,所以用电影的语言来解释剧本最容易,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个方法对凌笳乐而言竟如此合适。
他发现凌笳乐这人真挺有意思的,对剧本上的文字始终无动于衷,对于影像化的片段则极容易被感染。
他看到愉悦的情节就会跟着笑,看到压抑的部分则会立刻攒出一汪泪。
沈戈给他递过几次纸巾后,干脆把一整包放他怀里,垃圾桶也踢到他脚边。
凌笳乐脸皮白嫩,哭过之后除了眼睛是红的,两颊也跟着红了,鼻头更是红得厉害,看起来好不可怜。
沈戈侧着头打量他,失笑摇头:“你这不挺好哭吗?怎么以前拍哭戏那么费劲?”
凌笳乐瞪起通红的眼:“你看我演的剧?”
沈戈活动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肩膀,颇为随意地靠进沙发靠背里。
两人独处了几个小时,似乎是够熟悉了,也都有些累,肢体动作放松许多。
沈戈两手枕到脑后,偏着头看向凌笳乐,“拍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
凌笳乐脸色讪讪,扭过头去擤鼻涕。他现在也能鉴别出好赖了,跟刚看的这些一比,自己演的连这些片子里的小学生都不如。
沈戈越看他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又逗他:“知道一开始为什么找你对戏吗?”
凌笳乐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扭过头来瓮声瓮气地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