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笳乐闻言立刻皱起眉,忧虑地咬住嘴唇。
沈戈忙为自己辩解:“我觉得他平时在片场太过分了,为了拍戏就……我让他也尝尝那种滋味……”
他几次欲言又止,和王序的几次交锋都是瞒着凌笳乐的,好多事都不能让凌笳乐知道,这使他辩解起来十分吃力:“……他有时候说话太不客气了,乱骂人,还有游船那场戏,你还记得吗?……”
他急切而费力地细数王序的罪状,凌笳乐则一直用牙齿碾着自己嘴唇。
“你不赞同?”沈戈终于停住口,问道。
凌笳乐垂下眼帘,轻声道:“沈戈,如果导演真的是江路,那他很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凌笳乐心里很不舒服,这样咄咄逼人的沈戈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你别这么说……”
沈戈有些愤懑地站起身:“为什么不能这么说?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他可怜又不是我们害的,他凭什么对我们这么恶劣?”
沈戈看着凌笳乐不赞同的眼神,越说越气愤:“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拍戏就可以不顾演员的健康吗?当导演就可以不尊重人了?我看王序的霸道就是剧组这些人惯出来的,越没有人反抗他就越肆无忌惮!以前为什么老有人欺负你?你就是太好欺负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凌笳乐紧紧抿着嘴。
他脑子里的想法越多,心里就越乱,嘴里就越是说不出,尤其沈戈此时的样子,更让他沉默而抗拒,无声地表达着:“快别说了!”
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沈戈焦躁地原地踱了几步,想起他为了凌笳乐,几次三番地同王序在私底下起争执,甚至动起手。他想起他看透的那些真相,凌笳乐看不透,还没法说给他听,因为他承受不了,因为他不能被破坏入戏的状态!
沈戈越想越愤懑,甚至还有几分委屈,他小心翼翼维护的、他尽心尽力保护的都是谁?他是在替谁着想、替谁出气,凌笳乐怎么能不明白?
他猛一转身,看见凌笳乐睁大的空茫的眼眸,里面盛满忧郁与小心,典型的“江路式”的沉默与胆怯。
沈戈心口像被开了一枪,炽热与痛的瞬间觉出恐惧:他刚才在做什么?他这是被张松附体了吗,竟然冲着凌笳乐发脾气?这不是趁着凌笳乐被江路的低声下气所影响,借机欺负人嘛!
他忙走回凌笳乐身前,小心地执起他的双手。
凌笳乐被他握住两只手,立刻显出感激与庆幸。
沈戈微微咧开嘴,痛惜而怜爱地摸摸他的脸,苦笑道:“怎么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