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追着沈戈要给他抹手霜,沈戈实在受不了让手沾上那种黏腻的触感,简直像贞洁烈女似的躲他,比让他抹脸难多了。
凌笳乐就冲他撒娇:“你手太糙啦,摸我脸的时候刮得疼!”
这么一说果然有用,沈戈臊着脸乖下来,由着凌笳乐将他两只手抹完。
他趴他背上,从后面握住这两只大手:“尤其是春秋冬天,必须得天天涂!”
沈戈回头看他,两人的脸挨得那样近,稍微一动就蹭在一起,其中一张脸上露出上当的表情:“那夏天不用啊?凌笳乐你个小骗子!”
“凌笳乐。”沈戈站他对面,冷冷地喊他的名字。
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宋城和沈戈的经纪人几乎同时抬脚。
经纪人揽住沈戈的肩将他往旁边带:“时间快到了,赶紧准备一下吧……”
宋城俯身按住凌笳乐半边肩膀:“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戈挣开经纪人,再次将手伸到凌笳乐面前,“握个手不可以吗?”
宋城和经纪人一起揽住沈戈的肩,企图将他从凌笳乐面前带走。
可是两个人都推不动他,那双运动鞋在两个人的力气下向旁边转了个小角度,又执拗地转回来,依旧脚尖朝前地对着凌笳乐。
凌笳乐低着头,伸手在那只大手的手心里碰了一下,在他成功逃脱前,他的手被牢牢攥住了。
沈戈握他握得很用力,力道之大,让凌笳乐猛吸一口冷气。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这半晌竟然忘了呼吸。
随着这一口氧气的吸入,死了五个月的心脏复活了,他再一次感受到强烈而尖锐的痛楚,同时变得耳聪目明起来:放在膝上的两个台本“哗啦啦”落了一地;屋里的净化器悠悠地响着;门外的走廊里,工作人员紧张地奔走交谈,为即将开始的节目录制做最后的准备。
他在这样的吵闹中抬起头,看到沈戈轻轻推开架在他身侧的两人,视线一直向下,落在他脸上。沈戈戴了顶新的黑色棒球帽,脸上晒黑了许多,也瘦了一些,看上去比以前冷酷不少。
这让凌笳乐也分不清了,到底是现在的沈戈看起来更无情一些,还是刚分手时不肯回复沈戈留言的自己更无情一些。
沈戈忽而展开抹明朗的笑容,对左右说道:“这么着急吗?真对不起,我马上去换衣服。”
他换了身黑色的中规中矩的西服,摘掉帽子,竟露出个光头,凌笳乐惊讶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几人一起往拍摄现场走去,男主持人对沈戈光头大为感兴趣,边走边问道:“沈戈是为新戏换的造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