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悲观只是因为你之前的经历,并不是你笨,或者犯傻什么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思维模式,只不过有的人经历得多,他的观点就更相对;你确实经历得比较少,圈子又窄,观点就会更绝对。尤其是刚拍完那部戏,相当于刚经历了一场印象深刻的悲剧,必然会影响你的思路。这是种必然,不是你的错,更不能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不如我对你的深,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非得说哪里错了,那就是命运一开始对你太坏了,所以才让你总想到最坏的结果。但是,”他话锋一转,“一次的坏结果是不能影响下一次的——”
他怀疑沈戈手上使了什么花招,沈戈将硬币抛出去第四次,依然是花,他再抛一次,将硬币抓在手里,向他摊开手心,是字。
沈戈看着他,认真地对他说:“之前运气不好,并不能代表以后运气一直不好。更何况,除了命运,更能起作用的是我们的手。”
他将硬币拿起来,问他:“你想要花还是字?”
“……花?”
沈戈将硬币轻轻地放到他的手心,是花,再将他的手指合拢,将这枚花面朝上的硬币藏在他的手心,“明白了吗,乐乐,命运不可抗争的那部分只是起很小作用的一部分,绝大多数时候,是我们的行为决定我们的未来。”
凌笳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悲观”的沈戈始终表现得坚不可摧、不会被打倒的原因。他将这枚硬币牢牢握在手里,心里的那个结,彻底地解开了。
沈戈开上不限速的路段后,将巡航速度定到一百五十迈。他想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一直开在最左边的车道,速度几乎一直在两百以上。
他忽然笑了,那可真不是他的风格。
他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令郑经纪瞠目结舌的出格事了,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演戏似的,在两台摄像机的注视下将凌笳乐拉上电车,像说台词似的对他说:“我们私奔吧!”
这些丝毫不计后果的冲动全都不是他的风格。
他总说凌笳乐入戏太深,难道他自己入戏就不深吗?当他冲动地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完全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吗?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察觉到自己在浪漫与洒脱方面的欠缺,而不自觉地向潇洒随性的张松靠拢呢?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因为不再有这个必要。他对凌笳乐说,“分开一年也不是浪费”,那时他还是在安慰他,但是此时,他自己也坚信了,真的不是浪费。
他们分开了一年,在这分开的每一天里,他们都在思念对方、挂念对方,他们就这样想了三百六十多天。如果有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分开了三百六十多天,却每天都没有忘记想念他,那这份爱情就一定是真的,跟其他什么人、什么故事都无关,而这两个人,也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回到《福签饼》剧组后的第八天,整部戏的主体部分拍摄完毕,为了庆祝杀青,剧组点了中餐外卖,时蔬炒面、左宗棠鸡等经典美式中餐摆了一大桌,当然还有最不能少的福签饼,每个主创人员都有一只。
沈戈碰巧拿到了一个调皮的,不是吉祥话,而是一句玩笑:“Oops...Wrongcookie.”
毕竟是杀青宴,有朋友怕他介意,便让他再开一只。沈戈却说不用,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和别人都不太一样的福签饼打开,从里面抽出张字条:
一面印了两种语言,一行是英语的,“Thelosttreasurescanberegained.”一行是大家都看不懂的,别人问这是什么语言,他说:“应该是卢森堡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