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遮住了透亮的玻璃,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但裁縫鋪門上並沒有落鎖,可當洛加敲門時卻沒有回應,他口中的那位厲害的裁縫不知道去了哪裡。
洛加又敲了一次,木製的門發出篤篤聲響,迴蕩在空曠的街道。
「人不在嗎…」洛加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尼克爾森!」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真是稀奇,你怎麼會來鎮子裡?」
尼克爾森回頭一看,正是那日在梧桐林里的那個孩子,孩子今天穿著深藍色的背帶褲,胸前的口袋裡露出了一角黃色的手絹,他今天沒帶貝雷帽,捲曲的棕發乖順的趴在頭上,活似櫥窗里精緻的洋娃娃。
孩子不知吃了什麼東西,臉上沾了些糖渣。
「好久不見小傢伙,」尼克爾森蹲下來,那孩子便倒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你怎麼總在這個時間跑出來?」
孩子跑到尼克爾森身前站定,踢開了腳邊的石子,他說:「你知道的尼克爾森,我媽媽病了,這個點她在午睡,我才能跑出來玩一會。」
他說著有些傷心,嘴巴嘟起來,臉頰也變得鼓鼓的,他看著尼克爾森,接著目光一偏,瞧見了站在裁縫鋪門口的洛加。
「這個漂亮哥哥是誰?」孩子扶著尼克爾森的肩膀,踮著腳跟洛加打招呼,「嗨!我叫阿貝爾,你叫什麼?」
阿貝爾向著洛加大大方方的揚起胳膊,動作有點大,扯開了衣領,脖子上掛著的懷表掉了出來,晃在胸前,一下下的撞著灰藍的天光。
洛加走了過來,垂著手摸了摸阿貝爾的頭,孩子用力仰著脖頸朝著他笑,洛加也倍受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叫洛加,很高興認識你。」
「嘿洛加!」阿貝爾瞧了一眼裁縫鋪,接著說道,「這裡已經關門很久了,老闆不知道去了哪裡,前幾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想給她做件新衣服,但裁縫鋪的門開著,裡面沒人。」
那天阿貝爾在鋪里逛了一圈,然後拉上了窗簾,關上了門。
「你們要做衣服嗎?」阿貝爾問尼克爾森。
尼克爾森搖搖頭說:「不做衣服,我帶我家的小傢伙來買窗簾,」說著尼克爾森站起身來,向著洛加挑了挑眉,「小傢伙很嬌氣,見了陽光會融化,所以我要帶他買一副遮光的窗簾。」
洛加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偏過頭咳嗽一聲,他雖然面色如常,但耳朵尖卻泛起了淺淺的紅。
尼克爾森用餘光捉到了那不同尋常的耳朵尖,他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雙眼笑成了一條線,翠綠的眸子在眼皮底下放著精光。
阿貝爾可瞧不出這兩個人之間膠著,他極為熱心,一門心思的想著哪裡有賣窗簾的地方,阿貝爾皺起了小小的眉頭,印出了一道淺淺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