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柔从自己的手提包里,直接拿出整三万的现金,递给了凶相男人,“……你点点,这是我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正打算给我儿媳妇置办首饰。”钱的确是柳柔柔刚从银行取出来的,至于置办首饰什么的,是柳柔柔瞎编的。
在刚才,她看到小姑娘被这帮人给碰瓷了。
想直接冲出来,做证人,为小姑娘证明清白的。
可双脚刚落地,突然想到了程阳平日里的各种叮咛,让她千万不要在不能够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做出危险的事情来,就算这个危险的几率非常的低,也不能够去做。柳柔柔就收住了脚,也想着,她直接当证人,的确是能够证明了小姑娘的清白,但这群人是团伙犯案,有了今天的碰瓷,明天会有同样的手段,去碰其他小姑娘的瓷。
这种毒瘤就得要一网打尽了!送进监狱里去!
柳柔柔就悄咪咪地躲在角落里,拿出市场上新出的智能手机,用高清的摄像头,把这个团伙的行骗过程给拍摄了下来,将来可以当证据。
顺便,也报了警,跟警方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凶相男人拿了钱,就让柳柔柔和小姑娘走了。
柳柔柔拉着小姑娘离开的时候,跟个正常的老太太一样,训着小姑娘,“你走路怎么这么的不小心?也不知道跟家人打个电话,如果不是我凑巧路过那里,我看你该怎么办!”这是为了彻底消除凶相男人他们的怀疑的。
其实也是柳柔柔多虑了,他们一拿到钱,就迅速离开了那里。
便衣警察跟在他们的身后,顺着他们的路线,去找他们的老窝……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初次见到朱巧巧的时候,我会觉得她眼熟,原来我们在前世的时候见到过。尽管那时候她老了,可大概的面相还在,一样的让人看着就讨厌。”柳柔柔满脸的厌恶,“这个朱巧巧很会钻空子,前世她虽然被抓了,被判了刑,可仗着自己岁数大了,身上有老年病,就天天装着这里疼,哪里痛的,又有她的家属找了无良媒体报道,说监狱的那些狱警虐待她,不肯给她治病,还找了所谓曾经受到朱巧巧帮助的人出来,说朱巧巧碰瓷,也是情有可原……反正闹闹腾腾的,最后顺利地申请了取保候审,在指定的医院里就医。”
“嗯。”程阳仔细地听着,问柳柔柔,“然后呢?”
“然后?”柳柔柔蹙眉,“太糟心了,我就没有继续关注了。”
程阳无奈地叹息,揉了揉柳柔柔的脑袋,“朱巧巧的事件过后,其他的,你还有记忆吗?特别是你前世的死。”
柳柔柔迷茫地摇头,“没有,跟之前一样,就想起了前世的朱巧巧是怎么碰瓷的,以及她的后续。”
程阳沉思。
“你在想什么?”柳柔柔问。
程阳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前世的死,跟朱巧巧他们有着脱不开的联系。这种碰瓷敲诈判不了多年的刑,没几年就出来了,他们有着很大的可能性会出来报复。”
一旦报复,他家的柔柔就首当其冲了。
程阳面色沉重,向柳柔柔详细问了那个凶相男人和中年妇女的具体信息,并找了一支笔和几张纸,让柳柔柔把他们俩人的肖像给大致画了下来,“虽然他们现在只是个孩子,也可能才刚出生,但先防患于未来吧,小心点总没有错的。”
柳柔柔按照程阳的意思,把前世的凶相男人和中年女人的肖像画出来。
程阳拿在手里。
望着画上的这两个人,程阳的目光微沉,微翘的嘴角勾起了阴冷的笑。
防患于未来?
呵呵,先下手为强才是他程阳的风格!
哄睡了柳柔柔,程阳开始在柳柔柔的衣柜里,把三天前她穿得衣服都给找了出来。
在拉开抽屉的时候,程阳无意之中发现了柳柔柔特意藏起来的小本本。
拿出小本本一看,程阳的唇边不由荡漾起温柔的笑。
上面写得是柳柔柔自己以及身边亲友的各种前世遗憾。
他的名字排在了首位,并在后面打了个勾勾。
“真是个小傻妞……”程阳回头,眉眼带笑地深深凝望着正在沉睡的柳柔柔。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柳柔柔的小本本,然后原样地给放了回去。
程阳把找出来的衣服给塞进布袋子里。
在往外拿的时候,常秋雨见了,不免好奇地问道:“布袋子里装得是什么?”
程阳对常秋雨没有隐瞒,“刚才柔柔跟我说,她的脚脖子上被朱巧巧沾上了几滴血之后,这才开始不舒服的。虽然这些衣服都已经清洗干净了,但到底晦气,所以我想拿到家属院的锅炉房里给烧了。”
“那是得要拿去烧了。”想起在给柳柔柔洗这些衣服的时候,是跟家里的其他人混合在一起的。
为了以防万一,常秋雨把那些衣服都给找了出来。
没有拿去烧,而是再好好地清洗了好几遍。
锅炉房在家属院的偏僻角落里,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守在那里。
程阳给了老大爷一包大前门的香烟。
老大爷拿着香烟,不过问程阳来烧什么,直接指着里面的锅炉,说道:“刚才我刚加了煤炭,烧得正旺,铁锹就放在旁边。”说完这些,老大爷就借口烟瘾犯了,要到外面抽香烟,让程阳自便。
在离开之前,老大爷贴心地把门给虚掩上,不会让过路的人看到里面的动静。
程阳从布袋子里把衣服给拿出来,然后放在铁锹上面,放进锅炉里。
熊熊的烈火,瞬间把衣服给团团包围住,蹿起更为猛烈的火焰来。
程阳站在锅炉前,炙热的火光照亮了他俊逸的脸庞,把他的肌肤烤得通红通红的,也把他眼底的黑暗给衬托得越发明显了。
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的柔柔!
管他是神,还是佛!
亲眼看着所有的衣服都烧成了灰烬,程阳把装有衣服灰烬的铁锹从锅炉里拿出来,放在外面纳凉纳凉下,等差不多了,这才全部装回进布袋子里。提着布袋子里去了附近比较脏乱的茅坑,程阳解开布袋子,把里面的衣服灰烬全部倒在了粪坑里,看灰烬跟粪水融为了一体,程阳这才拿着布袋子里回了刚才的锅炉房,让守在锅炉房里的老大爷,把布袋子塞进锅炉里给烧了。
老大爷同样知趣的不过问。
程阳让他烧,他就烧,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做完这些事情,程阳没有回柳家,而是绕道去了他的大本营,询问苟大勇,“董卫兵现在怎么样?”
董卫兵就是之前企图伏击程阳、程丽,还在特殊年月里,把程丽给欺负了的混子。
伏击的时候,董卫兵被柳柔柔狠狠地打了一顿。
程阳又在私底下,让苟大勇他们把董卫兵的左脚和右手给打断了,剩余的右脚和左手,即使能用,可也只能局限地使用,没有办法干重力活,用太大的劲,也不能够频繁地使用,整个人算是废掉了。
为此,董卫兵花掉了不少的钱,差不多全部家底都给弄了进去,但也不见好转。
苟大勇说道:“按照您之前吩咐的,那浑人活得就跟是落水狗差不多。之前跟着他的那些混子,见他没用了,也都散了,不再跟着他了,有些心里有算计的,弄走了董卫兵家里不少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前用了些手段,从别人的家里强行抢来的。我跟猴子他们几个,悄悄地跟在这些人后面,来了个招螳螂在前,麻雀在后,把东西都给弄来了,就藏在我们这院子的地窖里。这些东西,我们也不懂,但既然是董卫兵这小子私藏起来的,应该是值得几个钱的。”又问程阳,“程哥,等下您要不要过去掌掌眼?”
程阳跟着苟大勇过去看了。
都是好东西。
有几件还是能够作为传家宝,往下传承的好东西。
“是值几个钱。”程阳拿起了一幅名家的字画,小心翼翼地展开。
苟大勇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如太阳般灿烂的笑,“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兄弟几个也不算是白忙活了!”
程阳把这些古董字画什么的,粗粗看了下,然后对苟大勇,说道:“这些东西,我们不能动。不仅不能动,我们还得要把失主找出来,等找到合适恰当的机会,再把这些东西还给人家。”
“啊!为什么呀!”苟大勇不解。
脸上也露出了极为肉痛的表情。
程阳解释,“能够拥有这些老底子物件的,都是有家底的。之前,他们遭难了,没有办法护住这些东西,现在有了转机,肯定会寻这些物件,如果发现这些东西在我们手里,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们跟董卫兵是同流合污?就算不怎么认为,也会把我们跟董卫兵划上了等号。到时,我们就算是被他们给盯上了,一旦盯上了,我们能够干什么?还不如趁着他们还在势微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主动奉上,彼此结个善缘。”又一番语重心长的模样,提点着苟大勇,“在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不是金银宝物,而是人脉!有了人脉,什么办不成?什么得不到?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人脉,你纵使拥有再多的东西,迟早哪天也会丢失了,就好似小儿抱璧,没有自我保护的小儿,怀里拥有再贵重的东西,也会被人给抢走的。”
其实,除了这些说服苟大勇的理由。
程阳的心里隐藏了他真正的打算。
他想多做些善事好事,借此为他家的柔柔积点福,能够护佑她这辈子平平安安的,早日找出她前世的死因。
苟大勇似懂非懂。
但程阳的最后几句白话,他倒是听明白了。
意思就是,他们现在没权没势的,就跟是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毛小孩差不多。
既然是毛小孩,捡到宝贝了,把东西还给失主,说不准失主看在他们是“乖乖好孩子”的份上,今后会多多照顾点。
多些照顾了,他们失去的金呀银呀,也就滚滚而来了。
苟大勇佩服地朝程阳竖起了大拇指,“程哥就是程哥,想得远,看得也远!”
程阳继续询问有关董卫兵的事。
苟大勇回道:“手底下的兄弟没有了,家里的老婆也是势利的。看跟着董卫兵是没有指望了,也看不到什么希望,在某个夜里,趁着董卫兵睡着了,把家里剩余的现钱都给卷走了,然后跟董卫兵之前最信任的兄弟好了。董卫兵这心里憋得不成,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他也没有这个能耐找别人的麻烦,整天在家里酗酒,大便、小便什么的,都往屋子里拉。因为现在已经供暖了,这房间里的温度一上来,这些秽物就会越发的臭,惹得左右邻居不停地抱怨,可也不敢上门抱怨,董卫兵之前的狠劲,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程阳唇角一勾,轻笑了一声。
他对苟大勇说道:“猴子身手灵活,让他拿着块金条,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偷摸地放在董卫兵的身边。”
苟大勇肉疼,但是因为刚才程阳的各种大道理,最后算来算去的,拿着一些现在不能够变现,还烫手的死物,能够为他们兄弟几个换来不错的锦绣前程,苟大勇就以为程阳让猴子在董卫兵的房间里放金条,也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个谋未来的,也就没有过问程阳为什么这么做,直接就应下来了,“这事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该说的都给说了,程阳就打算离开,回柳家去了。
苟大勇叫住了程阳。
程阳问:“什么事?”
苟大勇提醒说道:“您忘记了呀,早几天您不是让我盯着那什么丁来福吗?这几天您也没有过来这里,家属院那边,我也没有跟您碰上,就是我留在指定地方的暗号,您也没有看见,给个回应,有关丁来福的事情,我就没有向您及时汇报。”
程阳恍然大悟。
这几天,柔柔昏睡着不醒。
他满脑子想得只有柔柔,哪里还顾及得了其他呀!
程阳就问苟大勇,“丁来福怎么了?”
苟大勇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老头子有很大的问题!”
详细跟程阳说了,丁来福的异常。
在那天,丁来福从家属院那边逃开之后,他就跑向了离丁春梅被凶杀的桥洞,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
不知道想干啥呢。
在那附近来回地徘徊。
想再上前几步,可又不敢。
一听到警笛的声音,他就怕得不成,好似老鼠听到了猫叫声差不多,整个人都炸毛了,迅速地躲了起来。
等警笛声音消失了,他再偷偷摸摸地出来。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
到了晚上,没有人的时候,他终于肯往前走了几步路了,可仍旧警惕得不行,稍微风吹草动,就能够把他吓得面色发白。
如此,这几天里,丁来福始终重复着他的胆小谨慎,缓慢前行。
“不过,依我的观察,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桥洞,他闺女丁春梅被凶杀的地方。”苟大勇大胆地猜测着,“可能是在他闺女生前的时候,丁来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闺女的事情,这才对他闺女被杀的地方这么的害怕,就这么几百米的路,硬是磨蹭了好几天。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值得他这几天都在那里磨蹭着。我也打听了,丁来福的几个儿子都已经赶来了,因为丁来福故意躲着不露面,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到处找他。”然后问程阳,“我们要不要跟丁来福的儿子报信一下,告诉他们丁来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