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瘦削的身形、冷峻的面容、疏冷的氣質,都很相似。
這讓她不由得對常名生出了幾分悲憫。
她忽然轉頭,對路崢道,「那個陶偶, 你還帶著嗎?」
「嗯。」路崢點頭, 打開輪椅的暗格, 取出陶偶遞給她。不用向晴說, 他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打算,朝她微笑道,「去吧。」
向晴伸手接過,又看了他一眼,才快步朝常名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常名沒有逃走,察覺到向晴的靠近,他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她。
他原本的話就不多,現在更是常常沉默。
向晴走到他面前,也沒有說別的廢話,雙手將陶偶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常名看著她手裡的陶偶,目光微微一凝,薄唇抿起,身體也微微緊繃。
不知道路崢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麼,這陶偶身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妖異的感覺,就連體表的血光也被清除了大半,變得灰撲撲的很不起眼,但常名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他曾經想要保管、卻被路崢拒絕了的陶偶,那個與向紅魚性命相連、被苦釋用來控制她的陶偶。
他遲疑著,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將陶偶接到手裡,握緊。
「昨天異象發生的時候,有一縷黑煙從她身上逃走,被路崢裝進了陶偶里。」向晴躊躇地說,「也許……」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因為那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但常名的眼睛裡還是有了一點光,「多謝。」
他垂眸盯著手中的陶偶看了一眼,又抬起頭來,看著向晴,黝黑的眼睛裡滿是鄭重,「我以道心和神魂起誓,會照管好它。」
向晴點點頭,也沒有別的話要說,便轉身往回走。
等她回到路崢身邊,常名也已經走遠了。
向晴自己反而患得患失起來,「我這樣做真的對嗎?」
「這世上很多事,本來就不是『對錯』兩個字就能概括的。」路崢說,「再說,那陶偶我也已經重新處理過,本就是打算將之交給常名的。你倒是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聽到最後一句,向晴才算是徹底舒了一口氣,繼而打起精神道,「這件事總算是徹底結束了。」
「辛苦了。」路崢對她道。
「你比我更辛苦吧?」向晴搖頭,「我就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
路崢笑道,「再說下去,又要變成互相吹捧了。」
向晴也笑了,「還是回家吧。」
她走到路崢身後,幫他推著輪椅。雖然這輪椅路崢一個人就可以操作,非常方便,但向晴在的時候,一般是不會讓他自己動的,路崢也從不拒絕她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