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孟英被嚇得魂魄離體,拉著冬兒的後母在地上磕頭請罪,冬兒外祖母很是解氣,衝著地上啐了一口,她的女兒和外孫女那般委屈,終於是出了一口惡氣。
蕭瑜向來厭惡此輩,在冬兒耳畔耳語,讓她接著說話。
「爹爹,二娘請起身吧。」
冬兒只想打發這二人離開,也不想再見他們。
「不知爹爹二娘前來所為何事?」冬兒問話的聲音不大,卻沒有絲毫的感情。
蕭瑜在一旁震懾著,孟英自然什麼都不敢說,全然沒有了方才那股要逼搶的架勢,悻悻離開,還不忘拿走了那隻雞和那半籃子雞蛋。
「沒良心的畜生,還想搶我的冬兒!」
縱是老淚縱橫,外祖母還是咒罵著冬兒的父親,蕭瑜分析了孟英前來的目的,告訴冬兒還是要儘早處理好這些財物,以免找人惦記,招來不測。
金烏西沉,暮雲四合,村舍中的黃昏與皇宮之中大不相同,炊煙是木柴火燒過留下的幽魂,輕盈流連,長長久久在村落上空盤旋環繞,繞著沉寂的天,暗中攢著春雨。
若是夜裡能下起雨,便是今年頭一遭春雨了,以往的習俗來說,冬日裡積雪多,來年便可能遭遇春旱,因而莊稼人對此夜格外,夜色已深,卻家家戶戶點著火燭,在田頭院前坐著,靜靜等待。
冬兒和蕭瑜倒是不用太在意這些,兩人還沒忘記從前的約定,依舊是吃過飯後一起念書寫字,蕭瑜也是頭一回明白,問什麼那些書生秀才喜歡寫深夜時寒窗苦讀,偶有紅袖添香。
如今兩人臥躺在土炕邊上,冬兒被蕭瑜抱在懷裡,襦裙垂落在他的手臂上,遮住了他大半個身子,只要稍微偏偏頭,就又是一枕耳鬢廝磨,那書懶懶支在冬兒的小腹上,兩人軟在一起,不經意看一眼,總不像是在認真看書的模樣
田間地頭悶著一絲潮氣,雷聲鼓動,更是襯著屋內寂靜無聲,本不算熱的天氣竟然有些燥灼。
冬兒無力躺在蕭瑜懷裡,半伏在他肩頭,兩手攥著衣服,指甲因為抓握地過於用力,繃出了退去血色的白。
她身子微微顫慄著,從雷聲之間聽到一些不該發出的聲音,唇瓣輕輕張合,卻紅著臉低下頭,一個字都說不出。
「唔——」
冬兒被惹弄得渾身顫慄,不禁嚶嚀一聲,側了身子推了推蕭瑜,示意他停下來,卻換來更肆無忌憚的「新鮮」。
雖說是,蕭瑜受過刑了,自己和他不必像普通男子和女子那樣小心忌諱著,可是總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總不太好吧,冬兒心想道。
裙子被他弄得堆揉成了一團,蕭瑜咬著冬兒的耳垂,和著那不斷加重的雷聲,說著一些不像是九皇子蕭瑜說得出來地「混帳話」。
輕佻又下流,簡直是有辱斯文。
終於,窗外憋悶了很久的春雨落在村落間的每一處土地上,雨中是清新的泥土芬芳,一聲驚雷響過,冬兒不防嚇得一抖,蕭瑜也順勢從身側堵住她嚶嚀的唇瓣。
雖是鄉間春雨之夜,卻也和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