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提出要去看看蘅姐兒,蕭瑜陪著她一起上了樓,才進了門,蕭瑜反手便把門遮掩上,將冬兒擁入懷中。
方才冬兒說的話,字字句句他都應得到,特別是冬兒笑著說自己以後不會有生養小孩子,雖然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卻隔著牆垣木柵,聽見她心中不願說的落寞渴盼。
前世冬兒從不主動提起此事,今生亦然,大約是她擔心惹自己心中感傷。想來人心非木石,茫茫渺渺所為不過一「情」字,哪有什麼兩袖輕輕坦然,都是一心苦忍自留。
冬兒還想著春琴與自己年紀相仿,卻命途多舛,想來這日夜間以淚洗面,竟然比自己看起來滿目蒼容,心中不覺惋痛。
恰巧蕭瑜一言不語將她攬入懷中在,冬兒順勢靠在他懷裡,輕輕嚶嚀一聲,小聲說她心中有些難過。
「怎麼了?」
蕭瑜聲音一澀,以為冬兒要和自己說子女之事。
「春琴好可憐,其實,她也並沒有真的做什麼壞事,二殿下真的會降罪於她嗎?」
「若是她沒有做什麼錯事,自然不會為難她,只因她有意隱瞞,才使得此案撲朔迷離,我們不得不這樣罷了——她和冬兒說了什麼嗎?」
蕭瑜沒想到冬兒會這樣說,她總是這樣,一心念著別人,仿佛她自己是無足輕重的。
冬兒搖頭:「沒有,就是一些平常的事,再者來說,就是為宋大人求情。」
她低頭淺笑:「殿下和二殿下只想著破案,這麼一做,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記恨你們了。」
蕭瑜無奈,輕聲道:「官官相護,想要把幽州這些年來的蔽瘤毒瘡一同剜去了,總是要比他們做得更謹慎,步步為誘,若是讓他們抓住了我們的不是,鬧到了我父皇那裡,想必又是泥牛入海,無聲無息,便草草了解。」
「嗯,我想起來了,前幾日裴大人也好像這樣說過。」
這幾日冬兒常去書院中聽裴湖講學,有時也到他家中拜訪,蕭瑜因忙於其他事務,這幾日都不曾問過她學了什麼,也不見她在自己面前練字。
「他還教你這些,嗯,多學一些,總是很好的——冬兒,你為何總也叫他裴大人呢?」
冬兒害羞地說:「嗯,想來是因為裴大人很親切,和藹寬厚,學識淵博,當然了,若只是這些,也沒有什麼可稱道的,其實,他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她的親爹難當這父親的名號,裴湖的女兒和她年紀相仿,對她也和藹可親,冬兒也不過是把他當一位可以信任的長輩。
蕭瑜和冬兒到窗邊坐下,好奇問道:「哦,為什麼這樣說?」
「裴大人辭官後悶悶不樂的,總也念叨著自己從前在朝做太尉的時候,平時就是教我寫字,也是和冬兒一些針砭時弊的話……冬兒雖然不懂這些,但是也能記住一些和官場上有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