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妖妃,還真是心思陰毒,不依不饒!
蕭競權聽到身後的聲音,轉身去看梅妃,只見她難得有了笑容,輕聲說道:「薛大人,九殿下是誰?與我有什麼干係?我為何不能聽有關他的事?」
她雖是笑著,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溫度,更是讓薛承容如坐針氈。
「是……是臣一時糊塗,考慮不周,望娘娘恕罪。」
直到這時,薛承容這才想起了梅妃是如何有手段的一個人,僅憑著這短短數月的日子復了往日恩寵不說,又僅憑著幾個由她提拔的宮裡的老宮女老太監,將後宮全然握在自己手裡,如今位同副後,亦是權同皇后。
自己十月懷胎親生的兒子那麼屈辱死了,葬在何處都不知,她卻也是不聞不問,權當是沒事人一樣依舊安享榮華富貴,如今提起這件事來竟然還能笑著與人說話,真是狠辣無情。
「是啊,愛妃說得對,愛卿多慮了,九皇子早夭,琳兒又是看重情誼的好孩子,懷念手足乃是人之常情,即便是皇家子,也不能罔顧人倫道德。此事不論如何,琳兒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
蕭競權似乎是很滿意梅妃的回答,也只有這一句話帶了些喜悅的情緒,卻又很快掩藏在提防和懷疑中。
他轉而拂袖,冷笑道:「不過這個何傳持……哼,朕記得這些年出了不少彈劾他的上書,如今在這個時候,不盡人臣本分,去協助琳兒查案,反倒暗中向朕告密,意欲讓朕父子離心!」
這話說得精巧,既是警告了何傳持,又是明里暗裡敲打薛承容。
蕭競權走到御案後落座,拉起梅妃的手以作安撫,思慮片刻後道:「告訴他,讓他不要再盯著朕的兒子,做好他自己的事!你替朕去查,看看他和朝中什麼人來往甚密,特別是太子和珍兒——罷,此事不必動勞愛卿,朕自有安排,你退下吧。」
薛承容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可下了紫宸殿,心中卻萬般無奈,看蕭競權的態度,如今他是很偏愛蕭琳的……這卻是一點都不妙。
左右為難之下,他心中忽然有了一招毒計,蕭琳本乃嫡子,若不是他早年糊塗,硬要與世無爭,以致與蕭競權父子離心,太子之位早就非他莫屬了。
如今父子二人關係有所緩和,太子失寵多日,陛下有又忽然對蕭珍不冷不熱,多有猜忌,難保這東宮之位不會易主。
蕭琳他掌控不了,可是蕭琳和薛妙真的孩子呢?薛承容想要掌控豈不是易如反掌?若是蕭琳早夭,蕭競權出於愧疚偏愛,或許會立蕭琳之子為皇太孫——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薛承容離開後,蕭競權斂了笑意,翻看起桌上的官報。
梅妃將自己被握得泛紅的手從他手中抽出,冷聲問道:「陛下是為了方才之事動怒了?還是因此生了臣妾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