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琳因當年聖敬皇后之死對他心中有怨,甚至還要娶一個從前聖敬皇后身邊的宮女為妻,故而蕭競權有意磋磨蕭琳,不僅不給他東宮之位,亦強逼他迎娶薛承容之女,卻不想茹瑩橫死,險些讓父子二人離心。
茹瑩是蕭琳心上的血窟,亦是蕭競權心底的一顆刺,他不滿蕭琳對自己倔強反抗,更不想順遂了蕭琳的心意。
如今面前的女子,不過就是又一個茹瑩罷了。
他命梅音站立身前,問她是否想留在蕭琳身邊侍奉,梅音回答說她願意留在蕭琳身邊侍奉。
蕭競權便又問道:「那你可知,琳兒是朕的嫡子,身份尊貴,你雖為國公夫人撫養長大,可是畢竟出身旁系,莫要說是做琳兒的側妃,就是做一個侍妾也是勉強。」
見梅音不語,他稍稍放鬆了些語氣,肅道:「不過,既然琳兒喜愛你,國公夫人也對你寄予厚望,我便賜你做穎王側妃,今後你要好好侍奉琳兒和穎王妃,切不可生出了僭越之心,這樣你可答應?」
梅音當即跪下謝恩,只是話鋒一轉,從容駁了蕭競權的話。
「陛下恩賜,民女必然不敢違逆,只是民女知道穎王妃品行失德,為人不端,若要讓民女侍奉穎王妃,民女不願,民女只願一心追隨殿下,亦遵從殿下的安排,望陛下海涵。」
她說話輕輕柔柔的,卻好似一字一句都是千錘百鍊過一般,挑不出一點錯處,又讓人心中不滿,蕭競權面色陰沉,盯著梅音看了許久,摺扇亦在掌心中掂打出了一片紅痕。
「真是好啊,真不愧是在國公爺府上養大的女子,膽識魄力果真和京城女子不同——琳兒,她說她聽你的話,你是如何以為呢?」
「兒臣一如當日所言,必要與薛妙真和離,兒臣知道父皇為難,因此並不急於這一時,只想儘早修養好身體,為父皇分憂。」
蕭競權斜睨著蕭琳輕哼了一聲,又無奈一聲長嘆,擺擺手讓梅音起身,留下一句囑咐,讓她好好照顧蕭琳,便讓她陪同梅妃到庭中散心,稱自己與蕭琳有話要講。
梅音帶著梅妃離開內堂,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只是因為身後跟著秘衛,也不敢談及蕭瑜和冬兒,只得用言語暗示二人無恙,接過了梅妃手中遞來的一個錦袋。
不多時,蕭競權便同梅妃離開穎王府,梅音見蕭琳面色陰鬱,想是方才蕭競權一定又對他說了些什麼傷人的話,細問才得知,蕭競權又是在已故的聖敬皇后身上大做文章。
梅音安慰他一番,將梅妃方才偷偷交予的錦袋遞給了蕭琳,並感謝梅妃今日多次出手相助,若不是她在一旁,想必蕭琳和梅音很難過蕭競權這一關。
蕭琳看了看她長跪在地上被壓皺了的衣裙,便將她抱在榻上,為她輕揉雙腿。
梅音為他打開了錦袋,裡面只盛放著兩封書信,卻並非是梅妃的筆跡,讀其內容,竟然是薛承容寫給太后的書信,其中所言皆有關於蕭琳與梅音,大意是薛承容請求太后出面,發落梅音,好讓蕭琳和薛妙真「和好」,誕下皇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