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最終沒有回答蕭琳這個問題,他明白蕭琳的顧慮和擔憂,經歷了當夜之事,蕭琳不僅被病痛纏身,還總是害怕有一日會有奸賊將梅音從他身邊再次奪走,蕭瑜又何嘗不是心懷同樣的恐懼。
那晚的情形,當真是兇險無比,哪怕有一個環節沒有得到老天庇佑,或許他這一世又要永遠活在遺憾和愧悔之中。
他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任由冬兒挽著他的手,帶他一路到了側門那邊去,冬兒一直望著他,等他不再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才和蕭瑜說話,指了指一旁備好的馬兒。
自從那日冬兒鼓起勇氣學會了自己騎馬,她便總也想著能和蕭瑜一起騎馬去郊外賞花,兩人說定了今日要一同前去,蕭瑜自然也是沒有忘記的。
他趁四下無人,托著冬兒的脖頸,將她擁在懷中親了親,埋頭在她耳畔輕聲問道:「是冬兒帶著我騎馬,還是我帶著冬兒?」
小娘子抬起泛紅的臉蛋,眨了眨眼,淺淺笑道:「冬兒想坐在前面,但是冬兒可以帶著殿下騎馬。」
「好,都聽你的。」
蕭瑜抱冬兒上馬,為她撣下了髮髻見與肩側的幾朵落花,輕夾馬腹,緩緩向城郊側前去。
「唔,殿下等一等,等我先把笠帽戴好——」
蕭瑜不等她說完話,將那笠帽搶過,系在了馬鞍後。
「不用了,如今天氣熱,帶著那東西做什麼,我又不怕冬兒被人瞧見,怎麼,難道冬兒以為我是那樣小心眼的人,要你捂得嚴嚴實實才能出門嗎?」
冬兒知道蕭瑜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他的確有些愛吃醋,不過不戴著便不戴著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好吧,其實……其實冬兒是怕被人看見了笑話的。」
這裡雖不比易原縣人人都認識「衛蘭」,可是萬一遇到了熟識的人怎麼辦,她和蕭瑜就這樣同騎一匹馬,難免有些失了禮節。
「撒謊,我可不怕人笑話,只怕是冬兒又害羞,有心疏遠我了。」
蕭瑜轉過頭暗自笑了笑,等著冬兒百口莫辯,主動貼近他懷中,抱緊他的手臂。
煦風醺人慾醉,策馬穿過街巷之間,只覺天地萬物都如雲煙而散,只剩下冬兒和蕭瑜兩個人。
出城後,蕭瑜緩緩將韁繩交予冬兒手中握緊,便將下巴枕墊在冬兒肩側,從身後輕輕圈進冬兒的腰。
「殿下,你方才在想什麼事啊,你好像又有心事了。」
「嗯。」
蕭瑜輕聲應道,側身更加親昵地抱緊冬兒,一縷青絲垂落至她胸前,清風徐徐,好似載滿鮮花,縱著香味的白駒。
「的確有些心事,我還需再仔細想想,冬兒想去哪裡便帶著我走吧……去哪裡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