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氣抬手掀起自己的蓋頭,火鳳一般飛舞的篝火照亮了眼前大片事物,冬兒下意識抬起眼,望向蕭瑜,便對上他深沉的目光,便又羞眼低下了頭。
草原上的姑娘可不怎麼懂得害羞這回事,如今見到冬兒這樣的小美娘嬌滴滴羞怯怯的模樣,先是愣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誇獎,隨後一個個也和男子一樣驚呼起鬨起來,嚷嚷著說斡卓人辦婚事,都是要新娘去親自己的丈夫的,讓冬兒快些去親,眾人已經喝了不少酒,是時候大口大口吃肉了。
冬兒被這樣的陣仗嚇壞了,再這樣鬧下去,豈不是還要看著別人洞房。
她耳根羞得通紅,正扶著蕭瑜的肩膀無措時,他忽然向後躺下,拉著冬兒下身半跨在他身上,上身伏在他頸側。
他在冬兒唇角親了一口,低聲道:「我知道冬兒害羞不情願,只要不讓大家掃興就好。」
冬兒可算明白了,班茲這些年輕姑娘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小酒蒙子,經蕭瑜這一躺,起鬨聲便更大了,什麼今後都要這樣騎著蕭瑜,什麼今後都抱在一起,各式各樣讓人臉紅的胡話就這麼說開了,她真想自己現在變作一隻兔子,當下便打個地洞鑽進去。
蕭瑜未嘗不覺得可怕,拉起冬兒,說讓大家盡興吃喝,他還要去見舅舅們和外公,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留下眾人在身後鬨笑。
那魯看冬兒和蕭瑜被眾人團團圍住,便不得不為兩人擔心,特別是冬兒,要是把冬兒再惹哭一回,可就不好哄了。
兩人也不知道是被篝火烤得臉紅還是被人羞得臉紅,總之是紅著臉回來了,由老斡卓王和那莫給兩人一人塞了一把果脯花生奶糖,又為蕭瑜戴上一把弓箭,為冬兒腰間插上一把馬刀,教導兩人要夫妻和睦,又說了一些祝福的話,這樣婚禮便算是結成了。
眾人便都出了帳子,坐到一處開闊的地帶,點起了驅趕蚊蟲的草藥,隨後便圍著篝火喝酒吃肉,前些日子冬兒和蕭瑜進城,特意到漢人開的商鋪里去買了一些做糕點用的豬油麵粉和紅糖,冬兒教其他幾個姑娘用草原上隨處可見的野花為餡料做了酥餅,不停歇做了好幾天,才算做夠了眾人的分量。
那魯特意告訴大家,這是冬兒做的好東西,下一次吃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大家吃過酥餅,還沒品嘗出什麼滋味便說美味,便都圍上來要給冬兒敬酒喝。
斡卓人的酒太辛辣了,哪怕是喝上一點點,冬兒便覺得全身發燙,哪裡招架得起這樣的勸酒,趁著酒興,冬兒好好向大家道了歉,說自己當日不應該指責大家,也希望今後大家不要對她和蕭瑜有偏見,他們都很喜歡這裡的生活。
蕭瑜一直挽著她的手,她暈暈乎乎坐下,又暈暈乎乎倒在蕭瑜懷裡,好像躺在鮮花開滿的彩雲上。
他趁著大家都在聽納珠唱歌,便讓冬兒躺在自己膝上,趁旁人不見時,低頭向冬兒口中渡了一粒清涼的東西,隨後餵她喝了點清水。
「前兩天給外公治病,我還有些藥材沒用,便做了些解酒丹,不想今日便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