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瑜還在,是不是如今的情形會大不相同。
……
「父皇,你殺了兒臣不要緊,只是此事皆為兒臣一人所為,父皇心如明鏡,你從始至終只恨兒臣一人,或者在父皇心里,兒臣早就該死了……只是如今且立賭誓,今日兒臣身死,他日父皇雪鬢霜鬟,垂垂老矣,卻必不能忘記兒臣,且看父皇百年之後,煢煢無依,方知今日之事非兒臣之過,皆是父皇的報應!」
……
蕭瑜是冬日裡走的,難道他過世還未到一年,自己的報應就已經來了嗎?自己的兒子和寵妾都狠下毒手,難道這就是當年之事的報應嗎?
她將蕭競權從回憶中帶回現實,冷聲勸慰道:「陛下不必太過傷心了,琳兒他自己都不在意此事了,如今臣妾看你們父子二人愈發和睦了,何況還有珍兒呢,珍兒待臣妾一向很好的,對兄弟姐妹們也十分友善。」
蕭競權抬起她的下巴看向梅妃的眼睛,有些懷疑地問道:「你真的這樣以為?」
「怎麼了,珍兒難道不好嗎,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蕭競權本想說出他懷疑當年蕭瑜謀逆之事有蕭珍在背後作梗,可是顧及大局,並未對梅妃說出此事,只從床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明黃錦囊,裡面是一個被他反覆揉捏過的紙條。
那是蕭瑜精心留給蕭珍和蕭競權父子二人的禮物。
梅妃早就知道這是什麼了,卻還是裝作驚訝的姿態,接過那紙條,看罷雙手顫抖不停。
「這上面說的……難道,難道這是瑰兒死前的事!可是瑰兒不是意外身死嗎,或許這只是巧合?」
看她的確對此事不知情,蕭競權便告知梅妃自己一直以來對蕭珍的懷疑和忌憚。
「可是這不能斷定是珍兒做的啊,陛下就沒有再查一查?」
在蕭競權看來,當時會選擇用那樣殘忍的手段又有能力動手除掉蕭瑰的,只有蕭珍和梅妃,梅妃尚被他囚禁在紫宸殿,故而只有蕭珍一人有嫌疑。
她忙道:「陛下,臣妾絕沒有做這樣的事。」
「朕知道的,即便真的是為了瑜兒,你也不會狠心做這樣的事,放心好了,如今朕不打算與珍兒當面對峙了……這樣的事已經沒有必要再提起。去幫朕把這個東西燒了吧。」
梅妃接過那紙條,將一杯熱茶遞給蕭競權,拿著字條端詳片刻後,起身將其丟入火盆中,注視火舌舔舐燎灼,直至那紙條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