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關切皇后鳳體,朕倍感欣慰,想起幾日前你們尚還極力反對朕封后一事,甚至不惜與朕為敵,意圖另立新帝,短短几日,你們便大不相同了,一時之間,朕真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疑慮。」
蕭瑜行至程機面前停住腳步,忽然拔出腰間佩劍,殿內寒光泠然。
蕭琳也知道昨夜冬兒心悸難忍醫治整夜一事,知道如今蕭瑜必然心中不快,見他拔出佩劍連忙起身想要阻攔,可是蕭瑜只是捧劍端詳了一番,並未再做出動作,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好在眾臣皆跪倒在地,不曾有人發覺他兩腿傷情為假。
蕭瑜手握劍柄撐地,緩緩俯身,面帶笑容命嵌在地上的程機抬起頭來,這一抬頭,那閃著寒光的劍身迎面撲來,幾乎只差分毫就斬在他的面門上。
「陛,陛下這是作何?」
「朕記得愛卿曾為探花郎,想必文采通達,知曉這天子之劍和庶人之劍大不相同?」
即便蕭瑜如今容色和藹,可是一柄寒劍立在面門之前,程機的才學早已同他的魂魄一道離體,支支吾吾說了就,才勉強說出天子之劍統御刑德,庶人之劍只用作殺伐。
蕭瑜輕嘆一口氣道:「是啊,朕並非是殘暴之人,何嘗不願相仿文景,可是這世上之事偏偏事與願違。」
程機忙溜須拍馬盛讚蕭瑜仁德,額頭上早已滾落豆大的汗珠。
蕭瑜蹙眉,不解問道:「昨日你檢舉孫賊行巫蠱之禍,皇后昨日便突發惡疾,朕以為這孫賊實在可惡,詛咒皇后之罪罪不容誅,你說朕應當如何處置此賊才能讓皇后心安?」
程機鬆了一口氣,面露喜色,忙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此賊罪無可恕,依照律法,理應處斬。」
「那與他同謀之人呢?」
「這……與其同謀者同罪,亦當處斬。」
「好,好啊,真不愧是朕的好卿家,你說得很好!」
程機隔著那長劍窺見蕭瑜面帶笑意,才欲領旨謝恩,蕭瑜又道:「孫賊與你向來交好,他行巫蠱之禍你一定自始明知,同謀者同罪,既然孫賊如今身在大獄之中,你又為何身在殿上?」
程機好不懊惱,可是理智早已被恐懼侵吞,連連求饒道:「這……陛下,陛下饒命——」
「將程賊帶下殿去,大理寺與刑部一同嚴加審問,皇后鳳體一日不得安康,審問便一日不得延誤,朕不相信只有程機和孫青茹兩人事關巫蠱之禍,務必令此人吐露實情。」
如此眾臣才知蕭瑜盛怒,無人敢在此時貿然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