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蕭琳傳梁明與成碧入殿,命二人依照覺慧的叮囑前去備辦,又叮囑祥雁錦書盡心侍奉冬兒榻前。
離殿前,覺慧轉頭又看了一眼冬兒,便一言不發隨梁明離開了。
蕭琳目送覺慧離開,他也輕輕將手撫向自己的胸膛,緩緩走向宜蘭園的宮門處,就連成碧是什麼時候跟上他的腳步,為他披上一件大氅,他都沒有感知。
身形寡獨,夜色殘黑,到處是死一般的寂靜,蕭琳在宮中長大,他從未感到過如此恐懼,這偌大的皇宮,怎麼到了夜裡這樣可怖,似是一座活的墳墓?
此時他想到蕭瑜問自己的那個問題,那時他還能面帶笑容,還能懷有期待,還是那樣意氣風發的少年。
「一定要如此嗎?」
不,蕭琳此時才真正想通了,何至於此呢,他並沒有很想去江州封地,他放心不下京城中的親眷,梅音亦是如此。
他是一個無能的兄長,早就做好了逃避的打算,他現在懂得了,自己不該逃避,可是如果知曉一理便是付出痛失所愛親人的代價,未免太過痛苦。
如今蕭琳思緒空空,便只餘下一個念頭,明日朝陽東升之時,蕭瑜和冬兒一定要醒來,站在他和梅音的面前笑意盈盈挽著手,每每轉頭便是看向彼此,似有說不盡的話。
覺慧手裡面拿著的那個小瓶子不知道裝了什麼香膏,沒想到雖然濃烈,聞起來卻是讓人如此安心的。
冬兒想起來很多香甜的氣味,有小時候她娘身上淡淡的花草香味,梅音和她一起做的香囊,她喜歡吃的點心,英國公夫人送她的那塊寶墨,還有蕭瑜送給她的一盒香粉,那是他身上常有的清潔的香味。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中寧靜的時候了,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生病的第幾日,冬兒只記得心口痛不欲生的滋味,原來能好好的睡一覺是這樣的安逸。
是不是她已經要死掉了,應該是吧,她一個沒有福氣的人,得了治不好的怪病,又多日不吃不喝,已經活了足夠久了。
蕭瑜去哪裡了,覺慧是不是騙了他,他是個傻瓜,可千萬不要做傻事,還有梅音呢,其他人呢,她還沒有再見祖母一面……原來真的是這樣的,人死時沒有人陪伴著,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她不捨得,她還有許多牽念的事放不下,她很害怕,她不想就這樣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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