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漾越看,越覺得她三庭五眼的間的感覺有點眼熟。
難道她過去在哪裡見過她?
夏黎漾疑惑皺了皺眉,隱約聽到外面安靜的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以為是林深回來了,趕忙斂眸垂首,讀起了手中的書:「那天晚上八點三刻,東方快車抵達貝爾格勒……」
結果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護工。
她應該是被告知了會今晚會有人來探望,所以在看到夏黎漾捧著本書坐在床邊念書時,她並沒有顯出任何的詫異,只是禮貌地朝她笑了笑,就開始幫床上的女人做日常的護理。
在她擼起她的袖子和褲腿進行按摩前的熱敷時。
夏黎漾忍不住又借著書的遮擋輕輕抬了下眸。
然後瞥見了她異於常人纖細的四肢。
是肌肉萎縮的痕跡。
看來她已經在病床上躺了至少一年,才會在如此精細的護理下,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肌無力的症狀。
那她這個狀態,十有八九是意識障礙患者了。
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
而且她在護工按摩時,也沒有任何細微的表情或是動作反饋。
那她很可能是最嚴重的那一類別,即無意識患者。
夏黎漾之所以清楚,是因為她爸一直在研究相關的課題。
她被他壓著報考分子生物學的時候,也是準備未來進入他所在的科研所,繼續在分子層面研究意識障礙、阿爾茲海默症等神經類疾病的成因與治療。
其實對於昏迷超過一年以上的無意識患者來說,還能醒過來的機率可謂是微乎其微。
像是為她讀書這樣的外部刺激能帶來的效果幾乎等於零。
與其說是治療手法,不如說是給病人家屬的心理安慰。
仿佛一直堅持下去,就能出現奇蹟一般。
也不知道病床上的女人和陸淮承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
夏黎漾垂下了眼帘,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倘若陸淮承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他肯定不會來病房,那她這份兼職就做得毫無意義,還要浪費她寫文的時間。
但如果他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又莫名覺得心裡有點難受。
她念書時,因為夏言許工作太忙,沒怎麼有空照顧她,她時常要去他的研究所或是醫院蹭飯。
所以見過不少有植物人的家庭面臨的那種絕望與痛苦。
起初可能還懷揣了些希望,但時間久了,很多家庭都無法再承受身心和經濟上的壓力,最終不得不選擇放棄治療。
而那些還在苦苦堅持的家庭,也難再回歸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