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邁開一條腿的夏黎漾動作一僵,頓了好片刻,才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還在收拾會議資料的張青不太確定地抬起頭,看了眼陸淮承:「陸總,我需要一起嗎?」
「不用,你們散會就好。」陸淮承眉眼輕垂,語氣淡淡。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後,他才偏頭看了眼僵硬坐在桌前的夏黎漾,薄唇輕啟,緩緩開口:「夏老師,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夏黎漾動了動唇,大腦是一片緊張與混亂,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陸淮承不由眸光又沉了幾分,嗓音低啞道:「夏老師不是挺會寫小說的麼?怎麼到我這連一句話都組織不出來了嗎?還是說你正在思考該如何繼續糊弄我?」
「我沒有想再糊弄你……」夏黎漾慌忙搖了搖頭,磕磕巴巴說,「我只是……我……對不起……」
「所以你究竟騙了我多少事情?」陸淮承扯了下嘴角,露出了個微冷的笑容。
「我……」夏黎漾張了張嘴,沒能打好腹稿的她,一時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就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為了寫小說才故意來我家當鐘點工的?」陸淮承黑眸幽邃盯著她,語氣平靜中透著一絲難掩的焦躁。
「……」無法否認這一點的夏黎漾艱澀點了點頭。
「你家並不是什麼偏遠農村,也沒有在生病的媽媽對嗎?」他摩挲著手裡的鋼筆,繼續問。
「對……」夏黎漾長睫顫了顫,羞愧垂下了眼。
「可以啊,為了換我的同情,連你自己的媽媽都咒。」陸淮承濃眉深蹙,臉色越來越黑。
「不是……」夏黎漾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解。
她和黎青英之間的關係,根本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
而且他現在肯定也不會再信她之前說的關於她媽媽的任何話。
「不是什麼?我說錯了麼?」陸淮承眼底壓著火,捏著鋼筆的手,指節已經泛了白。
「沒有……對不起。」夏黎漾抿緊了唇,喃喃重複了一遍道歉。
「還有徐頌年,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陸淮承目光又黑又涼,牢牢盯著她問。
「他其實是我發小……我們自始至終都是普通朋友,我也沒跟他在一起過,車和房子都是我自己的。」夏黎漾溫吞道,試圖用這一點讓他稍微消一下氣。
然而在氣頭上的陸淮承抓的卻是另外一個重點,面色難看道:「所以你倆認識了根本不是兩年多,而是二十多年對麼?」
夏黎漾愣了下,艱難咽了咽喉嚨:「……對。」
「……」陸淮承幽黑瞳眸驟然一縮,折彎了手裡的鋼筆。
夏黎漾心裡一咯噔,又慌忙和他道歉:「陸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我為了自己的私利,騙了你這麼久……」
「很好。」陸淮承漆黑眼底聚了一股子的鬱氣,面上強撐的鎮定自若也在裂開,「騙了我這麼久,一句對不起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