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事。」
他高位坐慣了, 行事自有主張。想做什麼, 需要做什麼,何須別人來干涉?
明窈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行為判斷,他決定疏遠她, 再給她找爹娘,嫁個好人家, 這些已經仁至義盡。
司羨元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蒲叔公不跟他吵, 道:「那您不準備棄養,為何要與明姑娘冷戰?為何還讓她感覺自己要被拋棄?司大人, 偌大司府上上下下都看出來你們在冷戰了。」
司羨元閉上眼睛, 不再說一句話。
蒲叔公也嘆了口氣。
司羨元在想什麼其實他完全猜得到,他都跟了司大人多少年了, 早已是推心置腹的人。司羨元無非就是覺得明窈長大了,又素來與他黏糊,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發生無法預料的事,所以準備與明窈劃清界限。以司羨元的性子,選擇了最為簡單粗暴也最冷漠的方式。
蒲叔公知道,司羨元不是個衝動的人,不理明窈也是在冷靜之下才做出的決定。
但蒲叔公私心裡是偏心明窈的。那個小姑娘沒爹沒媽,總不能再讓她經歷第三輪失去自己的家。
蒲叔公撿著好聽的話說:「明姑娘心地善良,單純天真,從來沒白吃白喝。隔幾日她都會幫著司府的僕從做活,發給她的紅錦包也沒怎麼用過。跟夫子們上完課,結課的時候明窈就會送一副畫寫一副字來答謝,有時候吃了廚子的藥膳小灶還會幫著洗碗。」
司羨元視線投過來。
這些小細節他倒是從來不知道。
他只淡聲說:「她嬌氣得很。」
蒲叔公又開始頭疼,說:「司大人,那誰導致她嬌氣的?」
司羨元平靜道:「本官養的。」
這不完了嗎!
撿來了,養大了,給人家養嬌了,轉眼又不理人了。
活像一個負心郎。
蒲叔公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想了想,蒲叔公決定換個角度,問:
「大人的顧慮老奴也能感受一二,女兒家大了,再留在身邊總歸看著不像話。但是大人,明姑娘從小都把您當長輩,您是如兄如父的存在。說的直白點,當哥當爹的都不養女兒了,女兒能高興嗎?」
司羨元要被蒲叔公氣笑:「本官什麼時候成她的長輩了?」
蒲叔公理直氣壯:「那不然是什麼?」
司羨元道:「蒲叔,本官第一次發現你還有舌燦蓮花的本領。」
蒲叔公並不心虛,坦然道:「大人謬讚了。」
既然府邸多年的管事都說到臉上了,司羨元不至於不給他面子——至少司羨元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他站起身,看著窗外明媚的日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