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元心情頗好,很有耐心地問:「怎麼了?」
明窈:「你還問怎麼了!」
司羨元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袖口掏出一大把糖酥,放在明窈的枕邊,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昭昭錯了,昭昭的糖給麼麼吃。」
明窈不太想理他,但目光被糖酥吸引過去。糖酥香噴噴的,還帶著奶味,想必是剛出爐。
原來方才他沒立即追上來,一是去換衣裳,二是去給她弄糖了。
明窈不怎麼記仇,很好哄,心裡的鬱氣散了一些。但她覺得自己不能太好說話,於是伸手把糖酥給推開了。
司羨元微微低著頭,問:「怎麼樣?麼麼原諒了嗎?」
明窈認真想了想,腦袋在錦被裡搖的像撥浪鼓:「不要。麼麼不要原諒昭昭。」
司羨元耐心道:「為什麼?」
明窈轉過身來,腦袋埋在錦被裡,努力斂正神色,說:「昭昭很壞,把麼麼摸痛了。」
哦,原來不是生氣他摸了她,而是生氣他把她弄疼了。
司羨元心情愈好,配合著說:「那你給昭昭立規矩,告訴他以後該怎麼辦。」
明窈一時被問住了,她陷入苦惱的思索,忘記了生氣。想了一會,她說:「昭昭要給麼麼剝糖。」
說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規矩。
司羨元心裡失笑,表面絲毫不顯,給她剝開油紙,又餵到她口中。
糖酥的甜味讓明窈開心起來,她頓時有種拿捏住司大人的感覺,眼尾露出幾分狡黠,但她還不太會隱藏,像剛出森林的小狐狸,讓人不忍拆穿。
她含著糖,說:「不能弄疼麼麼,要給麼麼按摩。」
顯然她已經不太記得方才司羨元堪稱冒犯的舉動了。
「嗯,麼麼說的是。」司羨元說,「明日下了朝給你按摩。」
「嗯……還有……」
明窈有點想不起來了,她苦思冥想,腦海里各種念頭天馬行空地走一圈。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脆生生道:
「昭昭還要給麼麼當馬兒騎!」
當馬騎?這是什麼東西。
司羨元理解不了這個東西,也不太能接受,但他本意是想轉移明窈的注意力,於是垂著眸,繼續問:「當馬騎是什麼?」
明窈沒辦法描述,這是她在話本里看來的,家長在帶稚子出去玩看表演的時候都會把孩童放在脖子上騎著,像是托舉著自己的寶貝。
明窈一直都有點羨慕。
她試圖給司羨元比劃,描述了半天司羨元才跟上她的腦迴路,他覺得好笑:「你還是小孩子?」
話音剛落,他又微微點了下頭,若有所思地說:「你確實還是個小孩子。」
明窈完全忘記要追究司羨元摸她的事情了,或許等會能想起來,但她此刻滿心都是她提的第三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