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你的傷!」
「無礙,只傷了左肩,等御醫來拔箭。」
司羨元阻止了她的動作,安撫道:「李宣琅和衛勘逃不了太久,等我把事情籌謀好就來休息。你身子弱,在屋裡好好歇著,不必擔心我。」
「可是……」
明窈看著他傷口處的箭尾,鮮血還在緩慢流出來,染紅了他胸前一片玄色錦料,這個位置太靠近心脈了,當真只是傷到左肩了嗎……
明窈還想再說什麼,司羨元就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她睡下,把錦被給她蓋上。
如若自己再出了事,就不是這麼簡單能夠救回來得了。思及此,明窈乖乖躺著沒動,拉著他的袖口不放心道:
「那你先服下止血藥。」
司羨元坐在床側的雕花木椅上,從袖內拿出止血藥瓶倒了幾粒出來,一口吞了進去,又倒出兩粒給明窈。
明窈搖了搖頭,說:
「麼麼沒受傷……不知楚讓怎麼樣了。」
「楚讓被帶下去處理傷勢,暫無性命之憂。」
司羨元道,端起案几上的杯盞,里面卻沒水了。他喊道:「來人。」
明窈道:「你要喝水嗎?」
看到外面刀劍聲還沒停,她翻身下床,忙道:「麼麼給你倒茶,你先歇會。」
司羨元沒阻止她,微微點了點頭,閉眸休憩。他能感受到左心脈肺腑逐漸傳來劇烈的痛疼,把他的意識一點點剝奪。大抵是方才四處走動又思謀太多,五感封閉沒有一個時辰了。
很久沒有受這麼重的傷,換成任何一個部位都無礙,偏生是在左肺腑處。他緩緩吐出口氣,面孔上沒什麼痛楚神色,聽到明窈下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明窈沏好茶水過來,看到司羨元閉著眼睛。
這一時半刻他應當沒睡著,她輕輕開口喊了聲:
「昭昭,茶水來了。」
司羨元頓了頓才睜開眼,慢慢抬起手接過茶水。剛剛飲了一口,他咳了一下,胸口劇烈起伏,箭尾隨著晃動起來。
明窈有點慌,忙從袖內掏出帕子,蹲下身子遞給他。
司羨元把杯盞扔在桌上,杯盞沒能放住,里面溫熱的茶水流出來撒了一桌。他捂住胸口,眉頭緊蹙,口中忽然吐出淤血來。
明窈愣了一下,怪不得他沒拔箭,道:「你傷到心脈了?太醫呢?」
司羨元抬了抬手想要阻止她,明窈卻沒再聽他的話,避開他的手焦急道:「傷到心脈你為何騙人說只傷了左肩?怎麼還沒有宣太醫!」
這般箭傷只有太醫有能力拔出來。傳消息太慢,得有人親自去請。
明窈不敢再耽擱,喊了一個僕從進來照顧司羨元,跑著出了屋子。
司羨元沒有攔她,傷口比他想像的更嚴重些,本想籌謀好再說療傷的事情,現在看來是有些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