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元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聲。
送走嘉和帝之後已經是晌午了,廚房備了午膳, 司羨元招手喊明窈一起用膳。
明窈哼了一聲拒絕了他。
這幾日她都沒和他一起用膳,到了膳點就自己吃自己的, 明明白白給他臉色看。
司羨元感到好笑,道:「怎麼還在生氣。」
明窈不想理他, 拿起銀箸自己吃自己的。
司羨元給她夾了鹿肉,她又還給了他, 癟著嘴說:「手痛。」
司羨元輕輕嘖了聲:「嬌氣。」
這幾日他都沒再提這個東西, 偏偏明窈跟記仇似的。他想了一下,忽道:「那下回我幫你, 如何?」
明窈狐疑地看著他,總感覺他不安好心。
那日他的趴趴蟲變成了棍子, 把她給累慘了,現在對於伺候人的活都很敏銳。他好像很舒服,但她又不舒服,他若再要來,她萬萬不會便宜了他。
似是看穿了她的猶疑,司羨元低聲道:「不讓你勞累,你試試就知道了。」
明窈興致缺缺,搖頭道:「再說吧。」
若真是很有趣,她再考慮這個東西。
司羨元適時收了話,少頃,又若有所思地道了句沒頭沒尾的:
「還有兩個月。」
養好傷之後,司羨元就進了一趟皇宮,審問了半日之後回來就忙了起來,聽聞是要對衛勘做出處置。
明窈正好進宮去看望一下父皇,在早朝時候與司羨元一起進了宮,這才聽說今日是衛勘行刑的日子。
這兩天明窈對司羨元格外冷淡,根本沒問他的事兒,見此情狀不禁感到詫異。
看到衛勘被從牢獄押出去,身著月白色衣袍,從容不迫態度謙和,明窈感到幾分佩服和震驚。她趁著下朝的功夫偷偷摸摸溜去尋司羨元,道:
「確定給衛勘定罪了嗎?」
司羨元淡淡嗯了聲,冷道:「司家滅南藩乃國之大計,衛族是南藩之首,自然殺雞儆猴,以儆效尤。他忌恨我父親,將司家列為血仇。他已承認殺我父親是他所做,成王敗寇他認了罪。既然如此,我定不會放他生路。」
換句話說,他承認是他做的,但仍然不悔改。司羨元也絕不改變自己的態度,衛勘會死是註定的事情。
明窈聞言又看了眼衛勘被押走的背影,那是一道如青松落拓的衣衫,挺|拔料峭又帶著幾分隨心所欲,根本看不出來是年過三十的人。這樣的人才到哪都是能踏青雲直上的,偏偏是個南藩餘孽,那麼對於身為大梁公主殿下的明窈來說,她只能若有所悵地道:
「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