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玲臉上沒什麼表情，依舊老神在在地看著報紙，嘴上平靜說，「坐吧。」
昨天馮瑤就給林芳華打過電話，向她透露過老太太最近的狀況。
電話里她說，馮奶奶非常配合，每天到點就乖乖吃藥，之前還偷偷背藥方呢，估計是怕紙弄不見了，又記不住，就沒藥吃了。
林芳華也沒想到馮嘉玲會這麼配合，看來老太太只是表面固執。
她徑直坐到了馮嘉玲的旁邊。
「我給您把個脈。」
馮嘉玲似乎很彆扭，一言不發，也沒有放下報紙，而是一手拿著報紙，向著林芳華伸出了一隻手。
她的眼睛還看著報紙，但其實一個字都沒看下去，眼角的餘光偷偷瞥著林芳華的表情。
這個時候林芳華要是皺皺眉頭，她估計心瞬間就要提起來，生怕自己身體有問題。
然而林芳華沒有表情，她也提心弔膽，不知道情況究竟如何。
林芳華知道馮嘉玲很緊張，卻又裝作一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這讓她覺得有幾分好笑。
半晌，她收回了手，說道，「吃完的效果不錯，接下來可以進行第二個療程。」
光是「不錯」這兩個字，就已經讓馮嘉玲興高采烈了。
她努力壓著嘴角的笑容，眼角卻悄悄地彎了起來，然後非常平靜地「嗯」了一聲。
馮瑤看得出馮嘉玲的高興，她心裡也同樣開心。
她就知道，林芳華會有辦法的。
眼看著林芳華低頭刷刷地開始寫藥方，馮嘉玲總算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這回又還要喝多久？一共有幾個療程？」
「看您吃藥的效果情況，半個月之後我會再過來一次。」林芳華一邊回答一邊寫藥方。
沒得到準確的答案，馮嘉玲有些不太安心，但是想到自己最近確實感覺身體好了很多。
林芳華被這麼多人相信，還有這麼多人去排隨緣醫館的隊，說明她是一個有實力的。
思及此，馮嘉玲又安慰自己耐心。
寫完藥方，林芳華把筆收了起來，一邊又叮囑了一遍飲食的注意事項。
馮嘉玲看似沒有認真聽，其實還認真地聽了一遍。
事實上，她早就將這些注意事項牢記於心了。
表面上不肯配合的老太太，其實比誰都注意。
等馮瑤送林芳華出去，馮嘉玲舉著報紙，嘴角悄悄地揚了起來。
自從得了肝癌之後，她就沒笑過了。
今天是難得的高興。
林芳華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學校，她下午還有一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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