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傳來，是聞昭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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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蔥油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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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喝綠豆沙嗎？還是冰的呢。」聞昭穗抱著食盒走進來。她專門跑回來給池弋珂分綠豆沙，要是這人再說不喝她就真的想打人了。
「……綠豆沙麼？」池弋珂放下手中的筷子，低聲重複道。
殿裡仍舊安靜，冰鑒中滴答的響聲清晰可聞，許是天氣確實熱起來了，冰塊融化得很快。
「嗯，清涼消暑的，殿下喝了它再看書肯定更快。」聞昭穗端出冰涼的瓷碗，貼心地放入一個勺子。有她這樣的伴讀，池弋珂真是撞大運了，聞昭穗由衷為池弋珂感到幸運。
「郡主真是有心了，我們殿下正巧還未喝湯，您這就過來了。」錢坤一臉堆笑，見池弋珂態度鬆動忙趁熱打鐵，「您這綠豆沙倒是比尋常的要香許多。」
「那是自然，我還加了牛乳和百合，記得趁涼喝口感最好。」聞昭穗見池弋珂未動勺子只是看著白瓷碗，不由囑咐道。
「好。」池弋珂抬眸，目光晦澀不明。聞昭穗站得近，兩人之間就隔著一個圈椅。他下頜輕抬，帶著些仰視的姿態。
他第一次，仰視聞昭穗。
聞昭穗突然有些無措，「那、那你喝吧，一會兒還有樂藝課，我就先走了。」
要命，她慫個什麼勁？不，都怪池弋珂那張臉，態度好的時候簡直讓人有些不習慣。
聞昭穗說完話沒等池弋珂回答便轉頭走了，身旁的空氣里僅餘下一抹清淡的梔子香，很快便消散了。
池弋珂用勺子盛了一口綠豆沙，緩慢放入口中。冰涼、綿密、清甜，就像悶熱漆黑的屋子驀地打開了一扇窗，清風帶著蟬鳴和涼意直直撞入其中，撞得人措不及防。
這個味道……是好吃嗎？池弋珂嘗試回想年少時吃冰飲的感覺，和現下逐漸重合。
曾經別人給他進獻玉盤珍饈，是為了名利權勢；後來旁人送他美酒佳肴，是為了剷除隱患。
所以聞昭穗，你又是想要什麼呢？
聞昭穗對音律不感興趣，只是無事喜歡聽別人彈曲子，自己卻懶得上手。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練過樂器，就像慶陽學的是琴，周盼彈的是箏。而在弘文館，大家統一學的都是琴。
她和池宥可能是裡面唯二的音痴了。
當池宥說自己根本學不會古琴並且拿出了一支嗩吶時，連一向好脾氣的女夫子也黑了臉。
池宥解釋道：「先生莫氣，您看我這大手大腳的，舞槍弄棒還成，讓我彈琴那確實是難為我了。您都不知道為了和樂藝課沾邊，我在家挑了試了多少種樂器，最終才選定這嗩吶。還練了不少時候，不信您聽聽。」
「是嗎？那你便試試。」女夫子半信半疑，然而下一瞬她就後悔做出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