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可她要是死在毒蛇嘴下未免也太過淒涼。想她雖然做了幾年美食博主,可蛇肉她真的連碰都沒碰過一次,這蛇就算有什麼怨氣替親族報仇也不該找上她才是。
花蛇游至桌前,死氣沉沉的蛇眼向上望,它找到了、盯住了聞昭穗。一時沒有再動,似是在觀察。
救命啊——聞昭穗心裡涕泗橫流張牙舞爪,實在怕的不行。她一狠心直接咬破了自己手指,光坐著哭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在畫軸上留幾句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估計寫不了幾個字……還能寫點什麼呢?
女兒不孝,未能回報爹娘就死了?
這也太慘了吧。
還沒來得及寫,花蛇就已順著桌子腿向上爬,聞昭穗汗毛倒立,幾乎能聽見鱗片滑過木製桌腿的摩擦聲。
三角蛇頭猛地露出桌角,顏色刺眼。它長著血盆大口,一幅對獵物志在必得的架勢。
聞昭穗心一橫,舉起了畫軸。手指上點點殷紅已經滲入了畫布。
眼見下一瞬毒蛇就要咬向她……
一支箭破空而來直直釘入花蛇七寸處,花蛇痙攣抽搐,頭部一歪,竟是被釘死在了桌面。
聞昭穗下意識朝前面望去,什麼也沒有。
她這是……得救了?
「哐當——」門被人破開,是經常跟在池弋珂身後的那個侍衛。
她隨後便看見了輪椅上的池弋珂。黑衣墨發,丰神俊朗,正隔著幾丈遠與自己對視。
「還不下來?」池弋珂將弓、弩扔到錢坤懷裡,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殿下?唔……實在對不住,我腿麻了現在動不了。」聞昭穗此時的腿和雙腳就像被針扎一樣酸麻,動彈不得。低頭又不經意看到了花蛇垂下的屍體,連忙捂著眼倒吸一口氣:
「嚇死我了!」
「驚蟄。」池弋珂僅喚了侍衛的名字,侍衛便上前取下了毒蛇,直接拿在手裡細細觀察,隨即低聲匯報:「這白唇竹葉青乃劇毒,喜臨水而棲,在宅院處十分少見。」
「哎呦,郡主受驚了!」錢坤見此情景大聲寬慰道。
殿下總算沒那麼牴觸飯菜了,長寧郡主這個大功臣可千萬別出事啊!
聞昭穗無力地點點頭,一手錘著發麻的小腿,劫後餘生道:「多虧了殿下及時出手,當真是救命的大恩,我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
她一時說不出什麼辭藻華麗的感謝之詞,心裡還是一陣後怕,可也是實打實感激池弋珂。要是他沒有來畫室,自己現在可能真就是屍骨一具了。
不過,他怎麼會突然來畫室?
「為何受罰?」池弋珂沒有進屋內,坐在外面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