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架勢……是有何事嗎?」
騶人見狀有眼色地退去一旁。
「李姑娘可知你那馬夫捉蛇害我一事?」聞昭穗面容平靜,開門見山。
「郡主的意思是……」她頓了頓,不敢置信道:「害你之人是我的車夫?」
聞昭穗不想兜圈子,「所以你不知道?」
「郡主寬宥則個,我還是不太明白此事。魏雲好端端地……怎會平白無故冒險去抓那勞什子毒蛇?他也從未見過郡主,更莫說是蓄意害你了。」李芷柔攥著絲帕解釋道,言辭懇切。
「他之前不是獵戶嗎?抓條蛇想來也不難吧?」聞昭穗走近一步,想詐一詐她,「李姑娘還是別跟我繞彎子了,況且那日晡時後也有人在後院看見過他,行蹤詭異……」
李芷柔心下一凝,面上卻分毫不顯,訝然道:
「竟是這樣?他前兩日在府中偷盜未果被我嫡母逐了出去,怕是知曉事情敗露想儘快逃竄。」
魏雲和她篤定無人看見,可聞昭穗怎麼又說有人?
她隨即蹙著眉彎身行禮,話音已帶上了哭腔:
「若真如郡主所說,那歹人就是我家車夫。臣女識人不明……難辭其咎,雖不知他為何對郡主包藏禍心,可我……我真是不知如何彌補郡主才好了,臣女實在有愧與您,您要如何責怪……臣女絕無半句怨言。只求郡主再給臣女個機會,讓臣女得以找回那歹人親自送入大理寺收押問斬,以平郡主之怒。」
情真意切,像個受害者。可人若是死了,此事也只能一直不明不白耗著了。
詐也沒上套,聞昭穗反倒聽她唧唧歪歪了一堆,登時頭疼不已,「站起來,好好說話。」
「臣女實在無顏面對郡主……」李芷柔雙肩抽動,餘光看見了聞昭穗身後不遠處的崔修遠,執意維持行禮的姿勢,搖搖欲墜。
「春夜喜雨,把她扶——」聞昭穗話音未落,被一聲呵斥打斷:
「你在做什麼?」
春夜喜雨剛觸到李芷柔衣角,她似是沒站穩,摔倒在地。
「二小姐——」左後方婢女呼出聲來,慌忙上前扶起李芷柔。
聞昭穗轉身,崔修遠已經走到了跟前。
「崔公子……」李芷柔倚在侍女手臂抬眼,這三個字被她喚得低回婉轉。
「我還當你轉了性子,原來還是如此。」崔修遠停在聞昭穗身前,語氣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