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池奕烺小小年紀學習態度如此端正，聞昭穗自愧弗如，決定還是不把自己偷懶划水的小技巧傳授給他了，免得帶壞池奕烺。
冰皮月餅最初是一個小圓團，在模具的按壓下呈現出不同紋樣。蜜桃烏龍餡的外皮如同花瓣綻開，奶黃餡的暈染著墨蘭，好看得令人捨不得下口。
當然，嘴上再捨不得，月餅該下肚還是下肚。
他們忙活了好幾個時辰，直至外面天色都暗下來，做了好些冰皮月餅，清居殿的宮女內侍們每人也沾光分到一個。
食盒不夠，聞昭穗便用油紙包了好幾份月餅禮包，每個裡面都有四種不同口味，讓宮人送去不同宮殿。
「給皇后娘娘也帶回去一盒，她若知曉是阿烺親手做的，肯定也會很寬慰的。」她最後用點心匣子精心包了個豪華月餅禮盒，遞給池奕烺。
下人都去各宮送月餅了，池奕烺也剛離開，清居殿陷入安靜。聞昭穗見暮色已至，不想耽誤時間便獨自拿著月餅去了池令妍宮殿。
「我去去就回，你們不必跟隨。」她沒有帶春夜喜雨。
天邊橙紅交錯，霞光盈盈。聞昭穗憑著記憶和直覺走到了池令妍的秋瀾殿。
粉牆環護，角樓上雕有飛燕，院中竟還有兩隻毛茸茸的兔子。擠在一起像兩團長耳朵的棉花，可愛的緊，聞昭穗隔著籠子戳了戳。
「你幹嘛亂摸我的兔子？」池令妍輕哼，出現在門框邊，身上還蓋著件披風。許是風寒的緣故，聲音比之前悶了些。
「得，我還專門給你拿了剛做好的冰皮月餅，你連個兔子都不讓我碰。」聞昭穗將匣子放在石桌，佯裝生氣轉身要走。
池令妍一急，「誒——我又沒說不讓你碰。」
「好了我將才說笑呢，你趕緊回去躺著，餓了就先吃個月餅。我去給你做個芋頭紅豆沙暖暖脾胃。」聞昭穗笑得狡黠，臥蠶彎彎。
「啊，謝……謝謝你。」池令妍彆扭道，說完就趕忙扭頭回了寢殿。
好吧，她原諒聞昭穗未經允許私自摸她的兔子了。如果……她是說如果聞昭穗喜歡的話，她也可以忍痛割愛送聞昭穗一隻。
聞昭穗並沒有要她兔子的想法，只是陪她吃了頓晚膳。
今日做了許多事，聞昭穗提著玉兔宮燈慢悠悠在小路走著。
然而她不幸地發現天一黑自己大概也許好像……忘了過來時是怎麼走的。之前和池令妍還是對頭，並沒有多少往來，記不清也屬尋常。
罷了，找個宮人帶路也成。
斜前方的亭子人影疏疏，大約是一男一女，聞昭穗以為是值守的宮人便朝那兒走去。她步子輕，身形也被樹木掩去大半。又或許是因亭內之人對外界並不在意，總之她都快走到了裡面的人還沒發覺。
「阿致，三年了……再為朕跳一曲舞可好？」他語氣複雜，帶著罕見的祈求之意。
聞昭穗身子瞬間僵住，在夜色中驀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