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禁了聞昭穗的足,不讓她出將軍府,可也沒禁止旁人來看聞昭穗。這處罰也就是面上的訓誡,除了丟點臉,聞昭穗實際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聞堰言簡意賅,並未提及之前池宥的多次來訪。阿穗想見就見,當然不必受其他原因左右,聞堰不會強迫聞昭穗做她不喜歡的事。
而方沁如對池宥這小輩挺有好感,言語間也有些偏向。
當方沁如問詢聞昭穗的時候,聞昭穗還以為池宥今日是第一回來。
這半月王媵嫆和爾雅詩社的人來過,周盼也來過,都是怕她悶得太久無趣,過來和她說話解悶,周盼還帶了親手做的點心。不得不說,聞昭穗覺得周盼嫁人後多了層溫暖的姐姐光環,簡直體貼溫柔又細心,呵,便宜了池奕梁!
所以她還奇怪著池宥怎麼連看都不過來看一眼?他又不是那種事務繁忙脫不開身的人,當真不夠意思。
聞昭穗撇撇嘴,「池世子來了啊,算了,那我就去看看吧。」
嘴上嫌棄,聞昭穗卻還是利落整好衣衫,髮絲松松披散下來,上面略微挽了一下,簪了瑩白的珍珠髮釵,慵懶而明艷。
小廝給聞堰傳回話,得知聞昭穗願意見池宥,聞堰不自覺放了一半心,藉故去書房處理公務,讓下人直接帶著池宥去後頭了,說讓聞昭穗帶他轉轉將軍府後花園。
池塘中荷花盡開,清香浮動,粉白相間,荷葉下隱隱傳來蛙聲。
聞昭穗的注意卻被一旁爬梯子上榆樹的小廝吸引,那樹頂上斜斜插著一隻很威武的老虎紙鳶,樣式很有特色,但此時在枝丫中間卡著很是狼狽,如同虎落平陽。
「這風箏是從哪裡來的?」她站在樹下仰頭問。
還沒等小廝回答,後頭便傳來一道輕快爽朗的聲音:「那是我阿弟的風箏,你若喜歡就送你。」
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聞昭穗莞爾,抱著臂問:「既是你阿弟的,哪裡有你代他送人的道理?不過話說回來,你家風箏為何落到我府後院了?」
齊王府並不在歸化坊,怎麼來這兒放風箏了?
「還不是我那阿弟調皮,喜歡到處亂跑玩鬧。」池宥毫不猶豫選擇出賣阿弟,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聞昭穗,調侃:「郡主面色紅潤、步子輕盈,看著倒不像閉門思過了半個月的人。可惜了,剛因方便麵做軍糧一事受賞,又緊接著被責罰。長寧妹妹許久不來學宮,連閻先生都問起你近況了。」
「哦?先生這麼關心我?那便勞世子幫我帶句話,就說……」聞昭穗沒搭理他的玩笑,在思索怎麼給先生回話。
「先生說你還有好幾篇罰抄與罰論沒寫,再不交時限就過了,屆時按照學宮的規矩還要加罰。對了,皇后娘娘讓你抄的書可寫完了?眼瞧著這日子都過去一半了,想來郡主也應當寫得差不多了。」池宥一臉戲謔,成功戳到聞昭穗兩個痛處。
聞昭穗:?
一時竟不知先吐槽哪個好。
「好啊,我被關了這麼久,世子不僅連句話也沒有,百忙裡撥冗過來一趟還是為了嘲笑我。你趕緊拿著風箏回吧,是了,我還要抄書,沒空兒陪你閒聊。」聞昭穗佯裝生氣伸手推他……沒推動,她覺得自己應當挽回一點面子。
「池宥,你自己走,別讓我把你趕出去。」聞昭穗叉腰輕哼一聲,有股指點江山的意氣。
「好了好了,是我說話不對,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池宥做了個揖,笑嘻嘻賠罪,「我今日來,是有正事兒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