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苓院裡,子郁看著完好未拆的蒼錦商給他的信,心裡是暖的。沒想到大皇子真的給他來信了,更沒想到的是蒼莫止並未防他們,而是直接把信給他了。其實就算蒼莫止先拆了信看過,他也不會說什麼。畢竟大皇子和蒼莫止不是一母同胞,心裡有所提防再正常不過了。
迫不及待地拆開信,裡面還有一枚小小的平安扣,若不是有專人送信,這樣的玉製品是很容易不小心摔碎的。
信上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蒼錦商的字,只見字就足以讓他覺得溫暖,仿佛等待和憂慮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蒼錦商寫盡了對他的思念,也說了回京後的情況。他按蒼莫止提供的方法,每天裝的蔫蔫的沒精神,去給母后請安也不多話。平日在學堂多有走神,就像患上了相思病一般。
如此一來,母后果然小心翼翼起來,沒再隔三差五的問他的功課,也沒有提過子郁,更沒提過其他事。他現在過的很平靜,只是子郁不在身邊,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夜晚也不得安睡。
見他寫到不能安睡,子郁心都跟著疼起來。他雖是最低賤的奴才,但跟在蒼錦商身邊後,日子過的真的很好。他的殿下沒受過什麼委屈,也不會給下人委屈受,所以這樣好的蒼錦商卻因為他睡不好,他實在很難不心疼。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身份低賤,或許這條路他們不會走的這樣難。
將信看了又看,平安扣也在手中摩挲了數遍,子郁壓下心中的思念,他不可能飛回京中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蒼錦商添麻煩,只能等待和忍耐。
晚些時候,越清眠來敲了子郁的門。
「越大夫,是要把脈嗎?」子郁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了。
「不是。我見你整日待在府上,實在不是良方。明日我要出門去來正村給村民們貼膏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散散心?」越清眠提議。子郁身子不爽不想動很正常,但成月的不出門,就算身體沒憋壞,心裡也要憋壞的。
子郁搖搖頭:「多謝越大夫好意,我實在不想動,就待在府上吧。」
越清眠拉開凳子坐下:「府上雖然安靜,適合休養,但整天待在這兒跟坐牢有什麼區別?出門走走,看看樹木抽芽,草換新綠,心情也能跟著開闊一些。」
就連之前最喜歡待在府里的阿鳳,現在都要不時跟他出門走一走,拘在府上,就算再好,心境也是不同的。
不等子郁拒絕,越清眠就又道:「大皇子給你來信了,你肯定是要回信的吧?如果你只在信里寫自己很好,請他不要擔心,以大皇子的聰明,怎麼會不知道你可能並不是真的好呢?」
子郁這時略有了些動搖:「那怎麼樣才能算真的好?」
越清眠輕笑了笑:「身體健康是真的好,心境開闊也是真的好,能吃能睡還是真的好,這個『好』的標準得你自己感覺得到才算。不過你若出門轉轉,跟大皇子說一些延州這個季節的風光,哪怕不及京中,大皇子知道你出門轉過了,便知你是身體康健才會出門,想必才能安心。」
或許越清眠只是以己度人,但他的目的本就是希望子郁出門走走,達到目的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