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離開後,越清眠靜了靜心,又點上了一支靜心的香,這才淨了手,拿出自己的針,開始為蒼川之施針。
醫谷所授逼毒的方法有很多,但對付南方毒醫的用毒,還是得用南方的那一套法子更有效,這也是他不讓人留在屋裡的原因,他並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會這些。
幾針紮下去,越清眠便去搬了個空盆放到床邊,幾乎是盆剛放好,蒼川之就突然坐了起來,對著床邊就「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伴隨著十分詭異的香味,與毒醫身上的香如出一轍。
蒼川之吐完後並沒有躺回去,而是繼續趴在床邊,此時他也沒有力氣抬頭看床邊坐的是誰,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隨即又吐了幾口,全是一樣的黑血。
越清眠見差不多了,便端了茶來給蒼川之漱口。蒼川之沒有力氣接茶,只能就著越清眠的手喝了漱口。
待他嘴裡的香味被茶香沖走,越清眠才扶著他躺回床上。
蒼川之看到是他,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道:「麻煩你了。」
越清眠往裝著黑血的盆里丟了一把藥粉,蓋住那股香氣,才道:「二皇子客氣了。我實在想不出你到底是如何中的毒,莫止聽說了你的情況臉都白了,幸好皇上聖旨傳的還算及時,我若再晚來三天,就只能給你收屍了。」
蒼川之淺淺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瞞不過越大夫。」
越清眠不在意誰騙了他,瞞了他,這些對來他說都無關緊要,但他不能看蒼莫止難過,一點也不行。
「現在沒有外人,你直說吧。」雖然讓一個病重未愈的人交代經過顯得有些不人道,但越清眠日夜兼程趕過來,越想越覺得這毒中的蹊蹺。剛才點了香,靜下心來施針,他也嗅到了房中他配置的藥粉的味道,所以蒼川之到是怎麼中毒的,他心裡已經瞭然了八成。
蒼川之沒借身體之故推脫,痛快地說了自己與毒醫在茶樓遇到的事。其實遇到毒醫完全是個意外,但當他看到毒醫時,這一計就已經計劃起來了。如今他父皇還在妄想長生不老之事,顯然沒明白毒醫的危險。他為了不讓蒼聞啟藉此由頭拿捏聖心,必須以身試毒,才能讓父皇有所忌憚。
於是他讓人偷了毒醫的荷包,裡面果然有一些藥丸,雖然不知道這些藥丸具體什麼作用,但因為越清眠給了他許多藥粉防毒,於是他篤定能被毒醫帶在身上的,必然是毒藥。
對於要不要吃,他原本還有些猶豫,誰知道樂悅的婚嫁隊伍居然被劫,她和大皇子都不知所蹤。而在那個當下,蒼聞啟簡直等於占盡了所有先機,如果他拿不出制衡蒼聞啟的辦法,那以後再想翻盤就難了。另外,他也是考慮到如果他出事,父皇為了安撫蒼莫止,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嚴防,更會以鬆懈來讓蒼莫止安心。如此,他才有機會見到蒼莫止,蒼莫止也能有更多的餘地去找樂悅。
聽完他的話,越清眠反而不好怪他了。蒼川之把能想的都想盡了,辦法用的的確冒險,可勝在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