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越清眠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這樣更正式些,也不會讓人覺得醫谷是亂摻和。
水溫降下來,越清眠也洗好了。他出來擦拭時,蒼莫止就去鋪床。
軍帳里的床難免硬些,他怕越清眠睡的不習慣,就又往下面鋪了兩床被子。
頭髮擦拭到半干,越清眠上了床,靠著枕頭等頭髮全乾。蒼莫止剛躺下,這會兒見他上來了,便挪了挪位置,腦袋枕在了越清眠腿上。
越清眠手指勾著他粗硬的頭髮,這可是蒼莫止難得能顯得溫馴的時候:「你今日了解完軍中情況,覺得怎麼樣?這仗能打嗎?」
蒼莫止沒敢托大,只說:「眼下還不好說,得看二哥帶來的增援如何。不過如你所料,咱們先帶來了糧食和草藥,能讓將士們吃飽飯,有藥醫,影衛們私下聽到他們都心懷感激,覺得比起朝廷,還是我更靠得住。」
這種事在蒼莫止領兵出征的這麼多年中是真未見過,也從未想過獲得人心並沒有預想的那麼難。
越清眠語氣輕緩地說:「放在其他軍隊,咱們給的這點雪中送炭,在家國忠誠面前,自是算不上什麼的。但這裡情況特殊。你說過,主將多半都是關係戶,這樣的人哪能服眾?其他人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卻發現自己怎麼努力都敵不過一個草包,甚至可能那些會拍草包馬屁的,都比他們這些自己爬上來的容易升遷,這種不平衡不是一兩天的積累。」
「之前沒有戰事便罷了,現在戰事當前,他們被草包一通指揮,命差點沒了,這些年對於不公的積冤必然是要爆發的。咱們在這個時間入局,讓大家知道誰是與他們一心的,誰能帶給他們公平,他們自然就願意站在誰這邊。」
「是啊。」蒼莫止嘆了一聲,「比我預想的要順利,的確讓我意外。」
越清眠笑說:「這也說明當今皇上是真的用人不明,甚至可以說是荒唐。」
蒼莫止握上越清眠的手:「以前年幼時並不覺得,直到這兩三年,我才明顯地感覺到朝堂上的腐敗。不知是我之前失察,還是父皇年紀大了,對執政沒了手腕了。」
越清眠並沒有馬後炮指責周載帝治理無方的意思,只是客觀地說:「哪怕是千里之抵潰於蟻穴,那蟻穴也不是三兩日以形成的。如今朝堂如此,應該是從你父皇登基之時,就開始逐步潰敗了,只不過是現在才看到腐壞的一面罷了。」
蒼莫止嘆氣:「我有時會有些擔憂,無論之後的繼位者是誰,真的有辦法扭轉如今腐壞的一面嗎?」
越清眠倒是不糾結這個問題,只問:「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不想。」蒼莫止回的毫不猶豫。
曾經,蒼聞啟也多次對他表示自己對那個位置沒興趣,結果卻是步步算計,對那個位置勢在必得。原本在被欺騙後,越清眠應該是不會再輕易相信皇子不會嚮往那個位置了,可話從蒼莫止嘴裡說出來,越清眠還是信的。
「那你操心什麼?」越清眠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