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離城門幾百米開外,就是臨時醫棚。所有受傷的士兵都會被先送到這裡進行初步救治。正因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士兵們才更敢往前沖。
幾個醫棚中,越芫華占一個,越清眠占一個,其他則由醫谷的弟子們成手的帶著尚在學的,一人主治,其他幫輔。
戰事的殘酷光看戰場上的屍橫遍野是不夠的,還要看後方源源不斷送來的傷患。即便醫谷已經準備的相當充分了,可正面開打後,送來的傷患還是不得不在休養用的帳中暫留,排隊醫治。
盛了血水的盆子一次次被換成乾淨的熱水,白布巾送出來時都已是浸透了的紅。外傷藥空了一瓶又一瓶,遠處成排的熬藥的爐子就沒熄過火。
除了痛呼聲,醫棚這邊幾乎沒有其他聲響,大夫們都忙著醫治,打下手的也各有各的忙,誰都顧不上傷者以外的情況。
「大師兄,你還有外傷藥嗎?我們那外傷藥用完了,藥房還在做。」申桃站在越清眠的醫帳外問道。
「有。」越清眠應著,手上繼續為傷患處理傷口,只是對給他打下手的阿鳳道,「給申桃拿兩瓶。」
阿鳳手腳麻利地取了兩瓶藥送了出去。
「多謝。」申桃接過藥,也沒有時間多說別的。
「小師妹,不是醫谷的藥,你還是慎用的好。」柳奉齊走過來,今日他也帶了其他弟子駐守一個醫棚,已經忙了幾個時辰,到了換班休息的時候了。
「二師兄……」申桃眉頭微微皺起,「病人急需用藥……」
柳奉齊打斷了她的話:「急也不能亂用。不是醫谷的藥,萬一出了差子算誰的?病人傷口如果止不住血,最好是用針刺,通過穴位止血。藥房的速度不慢,傷者應該能等的住。」
申桃臉色難看:「大師兄的藥能有什麼問題?二師兄未免太寸步不讓了。」
她向來是溫和的,極少發脾氣,但今天本就傷患多,大家精神緊繃著一個接一個地治療,各種各樣的傷口比她行醫多年看到的都要可怕。大家本就壓力很大,再遇上自己門派的人挑事,她能不上火嗎?
「我這也是對傷員負責。越清眠已經不是谷中的人了,他用的東西咱們保證不了。」柳奉齊語氣也是冷的,就像個不盡人情,只講規則的老學究。
「你讓開,反正我相信大師兄的用藥!」申桃不想耽誤時間與他爭辯。
「他已經不是大師兄了,你腦子清楚一點!」柳奉齊語氣明顯不悅了。
兩個人的爭執引來了其他醫谷弟子的注意,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勸還是最好別摻合。
申桃瞪著眼睛道:「你怎麼想我不管,但我認他這個大師兄!」
「既然你這麼相信他,怎麼不跟著他一起離開醫谷呢?!」柳奉齊寸步沒讓,也失了應該有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