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李大人好似被絆了一下，火摺子的光閃了閃。
萇舟瞧著，很想說你不行的話要不我來？原本萇舟就是想自己在前方開路的，看這位李大人，暗道里點火摺子容易有危險的常識都不知道，拿著火摺子還能摔了，也不知道怎麼當上的官差。
不過這些話萇舟沒說，他倒是想在前方，青毓不讓。
說是怕有危險。
「咦？」李大人停了下來。
「怎麼了？」
李大人離他們不遠，萇舟跨了半步，想看看發生了何事，結果就見李大人彎下腰，一隻手將火摺子舉得老高，怕熄滅了，另一隻手往腳邊掏了掏。
掏出一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大概想給萇舟看。
在火光搖曳下，李大人手上那東西非常像蠕動的蟲子，還是紅色的，萇舟看得晃了眼，嚇得猛然往青毓懷裡鑽。
李大人：「……」他怎麼覺得他有點多餘？
青毓掌心覆上萇舟後頸，輕輕拍了拍，在萇舟耳畔緩下聲音道：「別怕，只是泥土。」
「哦……」萇舟心有餘悸，反手拉著青毓的手遮住自己的雙眼，透過青毓指縫，他大概看清了李大人手上的東西。
是從腳邊掏出的泥土，那泥土之上，還沾著些硃砂。
李大人適才就是踩到了這些在暗道里的硃砂，一時頓了頓，才差點被絆倒。
「你早說是硃砂嘛。」他還以為是什麼毒蟲。
講真，毒蟲的話，萇舟自己是不怕的，若是換作從前，萇舟應該會直接展開防禦結界，可如今有了寶寶，調用不了靈力，他幾乎是養成了習慣，遇到任何危險，第一反應就往青毓懷裡鑽。
雖說冥王肯定會保護自己，但是萇舟覺著這樣的習慣不太好。
萬一以後孩子出生了，他還這樣做……
不行，這種壞習慣還是改掉吧。
萇舟揉了揉肚子，寶寶也不要學。
「我……」李大人張了張口，算了，萇舟有青毓護著，他不敢頂撞，「這個硃砂，看起來跟城內出售的硃砂很像，可我看著，又不是那麼像。」
李大人說不出來哪不一樣，但就是很怪異。
萇舟此時將青毓的手放了下來，上前仔細看了看那泥土之上沾著的硃砂，瞧著好似就是普通的硃砂，只不過有些亮……
亮？
萇舟反覆看了看李大人手中的火摺子，又看了看那硃砂，終於確定，那硃砂確實有些不同，在火光之下，比普通的硃砂色澤要亮上許多。
這種亮，激起了萇舟的記憶，他看過周嶂從鄭老爺那處買硃砂的場景，那日天光之下，那批硃砂的色澤確實很不一樣。
正是因為這樣的色澤，周嶂覺著鄭老爺手上那批硃砂更為亮眼，所以才打算更換硃砂。
或許，這就是硃砂顯印的原因。
在火光下直視那硃砂太久，又在暗道中待了一段時間，萇舟覺著眼有些酸，身子也有些疲乏，不由得伸手撐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