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青毓才放開萇舟。
萇舟昏昏沉沉的,眼中儘是迷濛,軟軟地靠在青毓懷裡喘息,緩了一會,卻緩不過來。
青毓指尖凝聚著靈力,輕柔地給萇舟順氣,又按揉了好一會,萇舟這才恢復。
終於看清了眼前景象。
可看清之後……萇舟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臉頰通紅,立時推開青毓,轉身往宮門的方向疾步行去。
萇舟沒注意到,一向看著清心寡欲的冥王,此刻已然不能再清心。
青毓眼中晦暗,長出了一口氣。
「真是……」萇舟走出很遠一段距離,跺了跺腳,卻始終消除不了衣物之下的異樣。
他羞憤地揉了揉自己的頭,氣得直磨牙,「明明知道有人經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怎麼能……萬一被人發現呢?而且我還……啊啊啊!」
萇舟抓狂,他完全想不起來先前在跟青毓爭執什麼,他只知道,青毓不過用了一個吻,他就心緒全亂……居然!
「不行!」萇舟捂著心口,「我得吹吹風冷靜一下,什麼都別想!」
萇舟口中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靜心」,直到走出宮門,又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任風吹了又吹。
他的心緒才平靜不少。
……同時消去了異樣。
宮門那頭,青毓停在原地,也不好過,這是施術都無法平息的潮湧。
何況是他自己挑起的。
好半晌,青毓方才轉身,施術去尋萇舟所在。
萇舟往遠離宮門的方向走了走,過了片刻,見青毓跟了上來。
二人默契地安靜了一會,誰都沒有先開口。
青毓向來話少,萇舟則是因為窘迫。
不過這樣的安靜,反倒讓萇舟不自在,愈發尷尬了。
萇舟不得不說些什麼緩解一下。
「對了青毓,你適才在皇宮見到上官榆,不覺得他很可惜嗎?以他的心性,如果能飛升就好了,一定會造福百姓,但他已經死了。」
至今,萇舟都不知道上官榆因何而死,若真要論的話,上仙界對上官榆的死也有疏忽的成分在。
分明兩百多年前就能飛升,竟拖到前些時日,萇舟才知曉上官榆已死的消息。
若是那時萇舟收到奏報,能早些與青毓提及,興許一切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萇舟的語氣不甚舒緩,青毓腳步慢了下來,輕聲道:「世間疾苦,不止他一個。」
這算是安慰嗎?
萇舟聽不出青毓話中的情緒,低落的心情好歹被這一句話岔開了,輕哼,「是啊,冥王大人見多識廣,肯定見過不止一個上官榆,不像我,見不得這些。」
萇舟抿了抿唇,他現下總算體會到以前施詹說的那句,地府中人希望冥王冷清冷心了。
「不過你這樣說並沒有錯,你如果對待凡人也像我一樣心軟,那今日一個上官榆,明日一個上官榆,說不準你會打破地府規則,創下先例將上官榆度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