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喆學長安排了一個飯局。
其實如果是平常的家教兼職,直接帶著祝池到家長的家裡進行教學就可以了。
但是這對夫妻家裡特殊,比較喜歡先通過這樣的方式聊一聊,活絡一下感情。
既然這是客戶的意思,陳喆當然照辦。
需要家教的是一個還在上高一的男生,學理科,但是不太擅長物理,看起來對補習格外的排斥。
祝池進來之前,陳喆跟他說:「你可以裝的凶一點,這樣顯得有威嚴,學生說不定會害怕你,到時候你管他就會比較方便了。」
祝池愣了愣,不知道這個凶一點具體是一個怎樣的凶法。
從小到大,他都很乖,幾乎從來沒有發過狠,凶過人。
這屬實是有些為難。
另一邊,范鈞悶悶不樂地坐在位置上,一臉煩躁:「不管是誰當我的家教,我都不會同意的。」
他的母親見狀,便溫聲勸道:「先見一見,說不定這次的家教老師你喜歡呢。」
范俊不滿:「我就是餓死,死外面,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做我的家教。」
范母見他篤定的模樣,談了一口氣,心想今天的事情果然還是要黃。
之前的家教老師都是直接上崗,全部遭到了范俊的強烈反抗,要麼是哭著走的,要麼是氣得罵罵咧咧地走的。
正是因為這樣,她這次才不敢採用這麼專橫的手段,先和和氣氣的吃頓飯,籠絡一下感情。
范俊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這膈應人的飯,也不想等那狗屁家教過來,撂下筷子,起身就要走。
包廂的門被人推開。
一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漂亮的像易碎品的人走了進來,掀起眼帘時,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格外矚目。
范俊的喉嚨滾了滾,又沒出息地坐了回去。
范母注意到,范鈞的眼前突然一亮,仿佛對新來的家教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心裡一驚,沒想到自家兒子居然還是個外貌協會。
范俊是目光一直粘在祝池的身上,就沒有分開過。
從小到大,范俊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來人看起來有點緊張,雖然儘量將自己偽裝成嚴肅的,兇巴巴的模樣,嘴唇卻抿得生緊,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衣服,目光防備,毫無威懾力。
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個大鐵鏈栓住的小奶狗,根本給不出兇狠的感覺,反倒讓人覺得很可愛,奶凶奶凶的。
奇蹟般地,一向看誰都不順眼的范鈞居然頭一次沒有排斥。
陳喆坐在了靠近門的位置,服務員上菜的時候他可以幫襯一下。
祝池在這裡誰都不認識,沒有選擇,就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陳喆的旁邊。
范母禮貌笑道:「不愧是名校的學生,看起來就有一股書生氣,來來來,這位年輕的家教,介紹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