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上不了人大附中。」明月鋒雙手疊放腦袋後面,身體往後靠,悠閒自在地哼歌,「寒寒可以。」
「我留在實驗中學。」印寒說,自他個頭比明月鋒高一點,座位便調到明月鋒後一排。有小夥伴擋著,他看閒書比明月鋒還多,正捧著一本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走馬觀花地快速翻閱。
「為什麼啊?」明月鋒轉身,手肘放在印寒的書桌上,「那可是人大附中哎,最低考人大的學校。」
「實驗中學也不差。」印寒說,他翻過一頁書,眉頭緊蹙,試圖為連續一個月詭異的夢境,尋找一個權威且合理的解釋。
「為了明月鋒留在實驗中學,不是明智的選擇。」如今柳美郴毫不遮掩對明月鋒的厭惡,她對印寒說,「你應該選最好的道路。」
印寒懶得搭理柳美郴,權當耳旁風,誰知明月鋒大力點頭:「是啊是啊。」這傢伙仿佛不知道柳美郴討厭他,一副全心全意為印寒著想的模樣,噎得柳美郴不知道怎麼往下說。
「轉過去。」印寒扶著明月鋒的肩膀把他推回面朝黑板的方向,「別煩我。」
「唉,小時候你從不嫌我煩的。」明月鋒長吁短嘆,「世態炎涼。」
「小時候你也沒管我考哪個學校。」印寒說,他合上《夢的解析》,覺得這書有點浪費錢,他應該去買一本《周公解夢》,中國神管中國夢。
早晨七點半上早讀,印寒連著一個月五點起床,聲稱背單詞,實際搓洗內褲。楚悠幾次撞見,偷笑卻未拆穿,小男孩成長的必經之路,若是她知道印寒夢見了什麼,恐怕笑不出來。
印寒夢見明月鋒在他耳邊唱情歌,唱著唱著吻在唇邊,唇齒糾纏,纏綿悱惻。後面的畫面因為想像力匱乏,沒有具體呈現,只聽著明月鋒急促的呼吸在耳邊迴響,印寒猛地睜開眼睛,匆匆衝進浴室洗澡。
一牆之隔的明月鋒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像頭死豬。
起得太早的後果就是課間補覺,印寒將腦袋埋進手肘,蓬鬆的捲髮像鳥窩。柳美郴托著一沓本子發作業,路過印寒的課桌邊,想要伸手摸一把。
明月鋒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轉身捉住柳美郴的手腕,問:「你想幹什麼?」
「你能摸,我不能摸?」柳美郴強詞奪理。
「認清你的身份。」明月鋒罕見地沒有露出笑容,語氣認真,「你就是不能摸。」
印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猝不及防被明月鋒呼嚕一把捲毛,他嘴上埋怨:「幹嘛啊。」腦袋卻老老實實地趴著任由小夥伴蹂躪。
柳美郴被明月鋒耀武揚威的動作氣得眼眶泛紅,她討厭明月鋒,經常和明月鋒嗆聲,但明月鋒幾乎從未當眾給她難堪,反倒是她心心念念喜歡的印寒對她不假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