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明月鋒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國內注意身體,不要壓力太大,我去忙了,拜拜。」
「再見。」印寒收起手機,坐在台階上,手肘撐著膝蓋,捂住自己的腦袋,蓬鬆的捲髮溢出指縫,透露出崩潰和茫然。
他們成年後的每一步,都在分道揚鑣。
為什麼呢?
明月鋒步步遠離,印寒步步妥協,最終會不會像那些被明月鋒丟至腦後的朋友們一樣形同陌路?印寒心中堅定的自信和安全感被一把小錘敲得粉碎,他不再是離明月鋒最近的人,他是千千萬萬普通人中的一個。
他於明月鋒,不過是用來權衡的籌碼之一。
印寒的靈魂底色從不是純白,他天性兇殘,偏好直白的掠奪打鬥,對懷柔一竅不通,耐心全數用在明月鋒身上,可惜明月鋒是個得寸進尺的人。潛心蟄伏不如主動出擊,鴨子不會主動飛進鍋里,月亮也不會乖乖地掛在他的屋頂,印寒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朝圖書館走去,低垂的眸子蘊藏一抹不為人知的陰鷙。
藉口去忙的明月鋒並沒有立馬投入工作,他呆坐在工位上,大腦放空,什麼都沒想。
「嘿,帥哥。」Darlene拿著米尺走到他面前,「在想哪位幸運的女孩?」
「可別。」明月鋒一抬手,「我小時候被女的拿刀捅過。」
「真是豐富多彩的經歷啊。」Darlene感嘆,她好奇地問,「那你在想什麼?」
「我好像把我發小惹毛了。」明月鋒說,「他的語氣聽上去要把我一拳揍到外太空。」
Darlene笑得花枝招展,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明月鋒的鼻尖:「你人見人愛,沒有人會和你生氣的。」
「……」明月鋒無語地撇開臉,不讓Darlene碰他的鼻子,這個奇怪的親昵動作像是逗狗,他轉而聊起工作,「Sea Fog,我們的新品牌,用來和歐洲的各大女裝做聯名,Darlene你是總設計師。」
「天吶,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歡男人,我都要愛上你了。」Darlene誇張地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男人?」明月鋒挑眉。
「你忘了上次大家一起去酒吧,跟你搭訕的全是男人?」Darlene拍拍明月鋒的肩膀,「被女人傷害過,不得不喜歡男人,多麼符合邏輯的推斷。」
「說真的,你千萬不要轉行當偵探或者法官。」明月鋒說,「我會被你氣死。」他站起身,沿走廊路過玻璃展櫃,一排排奢華精緻的首飾陳列其中,全是Darlene的作品。他在電梯前停下,雙手背後,說:「Darlene,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