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才買的,之前的三輛車,轉手了一輛,報廢了一輛。」印誠久說,「還有一輛送給老家的親戚了。」
「發達了啊叔。」明月鋒說。
「賺錢嘛,光賺不花有啥意思。」印誠久說,「寒寒手上那塊表,你送的?」
「對,我也發達了。」明月鋒右手撐在車窗邊沿,托著腮幫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多謝寒寒這兩年幫我照顧公司。」
「哎你別說,寒寒跑百子灣比跑我那勤快多了。」印誠久忿忿不平,「我重新裝修了茶水間,不比你那紅磚小樓舒服。」
「我真不知道我公司里茶水間長什麼樣。」明月鋒說,「明天瞧瞧去。」
一路說笑回到熟悉的知春路,沃爾沃拐進小區,停在單元樓門口的車位上,印誠久說:「你阿姨已經退休了,我還有五年退休,等退休後我倆打算去外地養老,這房子看是給你還是給寒寒。」
「給寒寒吧,我用不上。」明月鋒說,他拉開單元門,側身讓印誠久和印寒進去。
「你啊,對寒寒這麼好,搞得我們心裡過意不去。」印誠久說。
「應該的嘛,你們對我好,我對寒寒好。」明月鋒看一眼印寒,「等寒寒結婚了,我也對我小侄子好。」
印誠久樂呵呵地說:「你真是想的長遠。」
印寒則一把捂住明月鋒的嘴巴:「你別說話了。」一開口就氣人。
家門虛掩,楚悠早早等在門口,聽到明月鋒的聲音便敞開懷抱,一把摟住許久不見的養子,把他的腦袋揉成一團糟:「阿姨想死鋒鋒啦。」她拉著明月鋒坐到沙發上,親親熱熱地說,「我聽寒寒講,你去米蘭辦秀場了?真好啊,實現了你爸爸媽媽的夢想。」
明月鋒雙手規矩地放在膝頭,說:「今年十一月計劃還要在米蘭辦一場,到時候帶你們一起去看。」
「真的嗎?太好了。」楚悠說,「正好你叔叔的年假還沒用。」
一家人圍著茶几說話,大黃貓也來湊熱鬧,跳到沙發上瞪大眼睛觀察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類,扯著嗓子喊:「喵嗷——」
「大黃的叫聲還是這麼難聽。」明月鋒笑著摸摸貓頭,然後挨了大黃一尾巴。
親人是最重要的,幾乎封心鎖愛、專注事業的明月鋒再一次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他隔著楚悠和印誠久以及大黃貓,與印寒對視。如果當年他不顧道德倫理的約束,心軟與印寒糾纏不清,或許他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一家人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其樂融融地圍坐一桌,分享往日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