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高興的。」明月鋒說,「真的。」他扯了扯唇角,偽裝出虛假的笑容,「太久沒回崇文門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房子。」
「我和你一起去。」印寒說。
「你家還有貓。」明月鋒說,「你上去給澤澤添水添糧,我在樓下等著。」
印寒狐疑地瞧他一眼,鬆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走向單元門。
明月鋒擰一下車鑰匙,打著火,一腳油門衝出小區,後視鏡中倒映著越來越小的人影。
印寒遙遙望著離開的汽車,眉眼陰鷙,咬緊後槽牙,他就不該相信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
回家的路暢通無阻,明月鋒將車停在綠化帶旁的車位,幾步上樓,摸出鑰匙開門,順便掏出手機給翻雲公關邢泱打電話:「喂,邢先生,我是明月鋒。」
「恭喜翻身啊明老闆。」邢泱消息靈通,不到倆小時就知道賴祥雲出事了,笑眯眯地送上祝福,「等著,我鐵定給你搞個熱搜前三。」
「謝謝。」明月鋒說,「輿論上的事情就靠你了。」
「客氣。」邢泱說,「我去開會了,您有什麼需求直接打我電話。」
「好的。」明月鋒收起手機,站在玄關處低頭換鞋,這一天事情太多,令他頗感疲憊,急需一個不被人打擾的安靜環境休息片刻。
然而天不遂人願,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明月鋒轉身開門,入眼是額發汗濕的印寒。對方一隻手撐住門板,強行扒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側身擠進來,雙臂將明月鋒困在胸膛和牆壁之間。
「明月。」印寒將下巴嵌入明月鋒的肩窩,聲音平淡中透著委屈,「別不理我。」
明月鋒後背貼合牆面,冰冷的觸感透過毛衣浸入皮膚,溫熱的吐息拂過耳廓,像一把尖細的彎鉤,從刁鑽的角度引誘出深壓心底的躁動。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抬手將印寒推遠一些,說:「你知道為什麼。」
印寒不說話,站姿巍然不動,甚至向前,湊近明月鋒,額前細軟蓬鬆的捲髮碰觸對方飽滿的額頭,漆黑的雙眼仿佛兩顆亘古不變的頑石。他不說話,動作愈發膽大包天,就在他以為即將完完全全將明月擁入懷中,只聽明月鋒冷淡的警告:「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我們必須,也只能,是兄弟。」明月鋒掐住印寒的脖頸,右手用力,手背迸出青筋,他目光如劍鋒,尖刻凌厲,冷涼絕情,「我看得出你想做什麼,念在我們多年的情分,我不追究,你也不要再逼我。」
「是嗎?」印寒抬手覆上明月鋒的手背,「那你掐死我。」
明月鋒本沒想使勁兒,他手背的青筋純純是自己憋出來的,卻被印寒摁住手難以掙脫,印寒的手仿若鐵鉗,毫不留情地掐住自己脖頸兩側。明月鋒堅硬冷漠的目光頓時慌亂,反向用力撐開手掌,不願傷害印寒,靈巧的舌頭口不擇言:「印寒,寒寒,你別衝動。」他像被火燙得立即收回手,揣進口袋,轉而苦笑,「你知道的,我想要一個美好且平靜的家庭,我不想冒任何風險。」